夏遇拼命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在這一剎那間,委屈、痛苦、憎恨統統都涌了上來。
她不明白,自己在他的心中怎麼就那麼的不堪了。
這一生,她做過最大的錯事,不過是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而已。
賀銘恩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直接將葉茵打橫抱起,腳步匆匆的往電梯方向沖了過去。
因為在他的心裡,她就是一個善妒,心狠手辣的女人,所以在看到葉茵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時,他什麼也不問,就憑主觀意識給自己定了罪。
市中心的私人醫院,距離葉茵被送進手術室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門口那閃爍不停的紅燈,像是惡魔的眼睛,虎視眈眈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賀銘恩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言不發,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手術一直進行了二個多小時,在這期間,夏遇隨着賀銘恩,一直站在走廊里,遠遠的看着他。
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心裡,她抱着雙臂,一直不斷的顫抖。
「嘩。」
手術室的門終於推開,主治醫生摘下口罩從門後走了出來,賀銘恩破敗的眼睛裡騰升起一抹光亮,立刻起身迎了過去。
「賀先生,病人只是輕微腦震盪,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那她頭上的傷會留下疤痕嗎?」
醫生愣了愣,「傷口不深,但是留下疤痕是必不可免的。」
聽完這句話,賀銘恩忽然就怒了,而他憤怒的矛頭自然指向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遇。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夏遇,身邊忽的閃過一陣勁風,緊接着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的向她沖了過來。
她躲閃不及,整個人都砸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
眼冒金星的夏遇還沒來得及喘氣,就被賀銘恩一把揪住了衣領,他的手腕按在夏遇早就已經癒合的傷疤上,卻依舊讓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知不知道,葉茵的那張臉有多重要!」
夏遇艱難的喘氣着,掀眸看向眼前如同暴怒的獅子一般的男人,竟然毫不在意的笑了,「我當然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她這張和葉菀相似的臉,你又怎麼會容許她待在你的身邊。」
現在這張臉有了疤痕,他怎麼能不怒,怎麼能不惱。
可是,他又何嘗在意過自己胸口的那道疤痕,一到陰雨天氣,傷口便像是有千百根針扎過一般,疼得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沒有人敢上前阻止,賀銘恩是何等地位的人,跺跺腳整個A市的股票都要抖三抖,現在的他在A市早就隻手遮天了,誰敢來挑戰他的威嚴。
夏遇的眼裡瀰漫着一層濃的化不開的水霧,她無力的伸手按住賀銘恩的手,加大了幾分力度往自己的脖子上掐着,「既然你那麼恨我,就掐死我吧!我死了一了百了!」
「如果可以,我倒是真想就這麼掐死你。」賀銘恩沒有說謊,他眼底閃過的殺意是那麼的顯而易見,顫抖的手臂,更是充分的表示,他用了多大的意念才克制住自己不去動手。
哀莫大於心死,夏遇的心在這一刻,如同荒野上的一叢枯草,被呼嘯而來的野火,燒了個支離破碎。
「銘恩,我們離婚吧。」她絕望的看着賀銘恩,還是沒忍住掉下淚來,「夏氏集團已經成了你的囊中之物,我對你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