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靜好有事,許慕蘭記得,有一次白天玩的很開心,可到了晚上,靜好卻一個人在房間裡哭了起來,自己路過詢問,才知道她是想家了。

「沒事。」靜好滿不在乎的說,我就是在想應該把那一段情史告訴你。

聽到這回答,許慕蘭愣了,這是什麼意思?

畢竟是在古代,人們沒有那麼豪放,靜好表面笑着,心中卻在想着瓊瑤小說中那些令人潸然淚下的情節。

「靜好?」許慕蘭還是挺擔心這個有點奇怪的姑娘。

清了清口氣,靜好說:「想當年,我還小,他就坐在我身邊,我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從傍晚呆到破曉。」

「那後來呢?」許慕蘭追問。

靜好無奈的說:「後來,他認識了一個讓他傾心的女子,他們相約『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許慕蘭生氣的站了起來。

被許慕蘭的反應嚇了一跳,靜好問她怎麼了。

看着靜好,許慕蘭說:「那個王八蛋叫什麼名字,等將來我們找到路之後,我陪你一起會,我打的他親娘都認不出來他。敢耍你。」

沒想到許慕蘭這麼夠義氣,靜好一時竟感覺她身後是萬丈光芒,仿佛天神一般。靜好急忙把許慕蘭拉着坐下,說自己已經沒事了,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

那就好,許慕蘭想,估計那個負心漢就是看靜好好欺負。不過許慕蘭仔仔細細的看了靜好一遍,還真沒看出來她哪裡好欺負。

拍着許慕蘭的肩膀,靜好說自己的故事已經講完,該許慕蘭了。

總感覺自己被騙了,許慕蘭表示自己不相信她的故事,畢竟靜好在自己眼裡長得也不錯,又是一個不好招惹的主。

但靜好卻說是真的,許慕蘭不講就是出爾反爾。

搖了搖頭,許慕蘭就是不相信靜好的話。

無奈之下,靜好只能說:「好吧,其實他之所以和我看星星、月亮,談詩詞歌賦是因為我爸爸有點權勢,又格外疼我,對他有幫助。可是那個許誓的女孩卻是我們那裡最有權勢的人的私生女,還被她爹承認了。」

原來是這樣,許慕蘭倒覺得靜好這些話有點可信,畢竟在都城,這樣的見利忘義的事屢見不鮮。

既然自己已經講完了,靜好心中對爾康紫薇道個歉,嘴中卻逼着許慕蘭講故事。

向來信守承諾,許慕蘭點點頭說:「我倒沒什麼,從小我就被我爹許配給了我表弟。」

近親結婚,這一點靜好倒是覺得不太好,可古代好像不在乎表親。

許慕蘭說:「那小子叫魏思齊,她母親是我小姨,父親和我爹是至交,才有了這樁婚事。」

靜好一副認真的樣子,卻聽不到許慕蘭繼續說。

許慕蘭解釋不過是父母之命罷了,她也不好違背,但沒有其他。

想了一下,靜好便引導許慕蘭,說一說她的表弟,比如兩個人的感情啊,什麼時候成婚之類的。

一個比自己小一歲的未婚夫,許慕蘭對他不過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的印象罷了,哪裡有其他,到年齡嫁了不就好了嘛。

到年齡嫁,靜好問他們難道還有規定嫁人的時間嗎?這個世界上,只能有該結婚的感情,沒有該結婚的年齡。

「當然了。」許慕蘭說:「像是一般的女子十七歲之前就得嫁,到十七還不嫁就要交罰金了。」

怎麼還有罰金,靜好問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律法規定,許慕蘭解釋,凡女子,十五及笄當嫁,十七未嫁則罰,二十未嫁則配。許慕蘭說:「女子不一定非要等到十五歲,十二三歲就可以了。但要是二十歲還沒有嫁出去,那麼當地的官媒可以直接為你選個男人,不嫁也得嫁。」

怎麼還有這麼反人權的規定,心有餘悸的靜好發現自己早已經超越了年齡限制,不會明天就被拉出去嫁人吧。靜好看着許慕蘭,問她的年齡。

「二十一了。」許慕蘭說。

聽到回答靜好愣了,她怎麼沒有被拉出去嫁了。

看出來靜好的疑惑,許慕蘭笑了,說:「我剛才也說了,那是一般的女子,你覺得誰敢到我的府上收罰金,拉着我去嫁人。」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靜好心中明白了。

許慕蘭看着靜好,突然問起來她的年齡。

一時語塞,靜好只能讓許慕蘭試着猜猜,心中卻喚了她一句「妹妹」。

認認真真的打量了靜好一番,許慕蘭堅定的說:「十八歲。」

沒想到自己看起來這麼年輕,不過靜好也想到了,自從來到大運國,她身體什麼好像真的回到了十七八歲時的樣子,她十八歲生日做的紋身都消失了。靜好想,只要自己說自己十八歲,自然不會有人拉自己出去結婚嫁人了,那會不會還要交罰金啊,現在自己還算是有錢,罰金應該支撐的了。

不知道靜好在思考什麼,許慕蘭打斷她,問自己說的對不對。

當然說許慕蘭說的對了,靜好笑着說。

但許慕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要靜好拿出來自己的木牌來看。

什麼東西,靜好一時不明白。

許慕蘭說:「就是你出生之後,你父親到官府領的木牌。上面記載着你出生的年月、家庭住址和身份。」

原來是古代身份證,靜好表示,二十一世紀沒有這個東西,她撞大運時戶口本和身份證也不在身上。

雖然不知道靜好嘀嘀咕咕說什麼,但許慕蘭卻也明白了,她告訴靜好,沒有木牌很麻煩的。

聽了許慕蘭的話,靜好詢問可不可以照着許慕蘭的造一個。靜好想,古代又沒有高科技,應該容易偽造吧。

被靜好的話弄愣了,等到她說明意思之後,許慕蘭才說:「我可不是木牌,那是百姓的,我的是銀牌、我父親的是金牌、如果是皇子公主他們的是玉契,身份不同,證明牌也不一樣。」

「那,沒有會怎麼樣?」靜好忍不住詢問。

「沒事、沒事,本來就不是人人都有的。。」見到靜好略微放鬆一下,許慕蘭說:「像是奴僕啊、歌姬啊,他們都沒有。就是你沒有身份牌,嫁人不能為正妻,因為沒辦法合八字。」

盯着許慕蘭,靜好用求情的目光看着她。

知道靜好的意思,許慕蘭說:「好吧。等着,明天給你送過來。你把你出生日期給我一下,但是地名,只能看看還剩什麼地方了。」

明天就可以,古代造假還真容易,但靜好不明白許慕蘭剩地方是什麼意思。

許慕蘭說:「其實軍營之中,男人好理解,一般的女人哪裡會當兵啊。所以她們跟着我出死入生,最後我給她們一個身份好嫁人也是應該的。所以我府上有不少木牌,都是從各地縣衙順手要的,我只需要填寫姓名和出生日期就好了。」

「沒有人懷疑?」靜好說。

「懷疑什麼?」許慕蘭不在乎的說:「本來從軍之後就要換身份牌,離開軍營還要換身份牌。」

看着許慕蘭的背影,靜好思考了許久,也不知這一次許慕蘭會不會靠譜一點。

或許也是關心靜好,許慕蘭一回家就開始處理她的事情。

一旦把一件事放在心上,做事的效率也就快了許多。

僅僅過了一日,靜好便看到許慕蘭用手搖着一個牌子走進來。

走到靜好身邊,許慕蘭說:「剛剛給你弄好的,都城人,不錯吧。」

沒想到還給自己弄了個北京戶口,靜好心中也是得意,買房子都容易多了。靜好仔細端詳着牌子,說:「原來你們的木牌不是木頭做的。」

鄙夷的看了一眼靜好,許慕蘭說:「只是因為木牌不足,本將軍才給了你一個銅牌。」

什麼又是銅牌,不過靜好想,應該是比木牌好一點吧。靜好笑着撲到許慕蘭的懷中,連忙道謝。

突然被人小鳥依人了一把,許慕蘭還是挺意外的,畢竟都是女人,怎麼這靜好在自己懷中竟然沒有什麼怪異,挺小巧玲瓏的。

得了身份,靜好心中也是十分激動,至少自己在這大運不算是黑戶嘛。靜好一時好奇,想着昨天放過了許慕蘭,今天便鬧着要看許慕蘭的身份牌。

躲開靜好,許慕蘭說人自是有別,放寬心才是最合適的。

鄙夷的看了一眼許慕蘭,靜好表示她推三阻四一定有鬼,繼續鬧着要看。

「沒帶。」許慕蘭被靜好的話說的有些不喜。

「性格機智,思考全面如許慕蘭,怎麼會不帶這麼重要的物件呢。好姐姐、大美人,求求你,讓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開一會眼吧。」

「你怎麼好奇心這麼重呢?」許慕蘭看着靜好態度轉變,說。

用一種可憐相看着許慕蘭,靜好又眨了眨眼睛。

拗不過靜好的好奇心,許慕蘭只能取下來自己腰中帶着的一塊用白銀打造的牌子。

接過許慕蘭的牌子,靜好一臉意外,怎麼連名姓都沒有,這如何證明身份?要是在二十一世紀,這樣的牌子輕而易舉就能被仿造,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有身份。

也不知道二十一世紀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許慕蘭聽完靜好的問題,只能無奈的解釋:「只有百姓的牌子才會有名姓住址這些,官員的牌子都是只有官爵和官印的。」

靜好好奇的詢問:「那如何才能證明真假?」

無奈的嘆了口氣,許慕蘭說:「這隻有官府才能下發,玉也是選用特殊材質,又有官府印章。」

聽到這個解釋,靜好好奇如果沒有出生年月他們怎麼合八字。

「我們族譜上有記載啊。」許慕蘭理所應當的說。

不就是欺負自己在這裡沒有家人嘛,靜好雖然還有一堆想問的、無法理解的問題,不過看到許慕蘭的目光只能憋住,畢竟許慕蘭的目光充斥着同情又有些鄙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