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殤離開後,小然便偷偷跑來了。
「妹兒啊,姐想死你了。」子萱直接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又猛地推開。「什麼味道呀?好香。」
小然抿唇淺笑,自袖中掏出一隻雞腿。這半個月的相處,她對主子的變化心感驚異,但也慢慢接受了。她知道,主子現在離了什麼都可以,唯獨不能缺了——肉。
子萱尖叫一聲,在小然臉頰香了一下,便自顧自得奪過雞腿吃起來。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着「好吃好吃」。
柳獨月推開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一個美麗的女子,以極其不優雅的吃相,大吃特吃。
「哦,姐姐你怎麼可以吃肉呢?你爹屍骨未寒,守孝之日未過,你怎能動葷呢?」說這話的,是柳獨月的側妃——齊瀟瀟。
子萱眉頭一緊,臉便垮了下來。我愛吃關你屁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生生吞了回去。「這個呀,妹妹你有所不知了。」子萱心中超嘔,明明她大自己三四歲,卻還叫自己姐姐。這古代的叫法真讓人……受不了。
頓了頓,子萱繼續說道:「這不是為了王爺嘛!本宮想着,既然王爺恨潘文,那作為人妻的我,也該恨他。夫唱婦隨嘛!所以,什麼守孝,忌葷,統統拋一邊去。王爺,您說妾身做的對不?」
柳獨月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姓潘名金蓮的。他記得很清楚,新婚那晚他摔門離開,然後下人通報潘文死訊。緊接着,潘金蓮就像個最卑賤的下人一樣,跪在自己腳下乞求,希望回去看父親最後一眼。
他幾乎未加考慮的拒絕了,然後便連夜啟程前往月城。到了月城,他便將自己設計她的事告知她。再後來,她就變成沉默寡言,行屍走肉了。
柳獨月趕她幾次,她就是不走。曾經,柳獨月傻傻的以為,潘金蓮是因為愛他,抑或是捨不得他。直到——那沉默的外表背後,隱藏的禍心被他窺到。於是,他憤怒了,也便有了麗娘折磨潘金蓮的事。他要狠狠的折磨她,引出那隻背後黑手。他要看看,他的好皇兄在他身邊安插了多少眼線!
片刻的失神過後,柳獨月疑惑了。也許,她真的失憶了。根據司徒殤的說辭,昨晚貌似她被他的美男計收服了。如果,她沒有失憶,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吧?她會為那傢伙死守着清白,除非用強的手段,像上次自己那樣……哦?竟然,竟然會生氣,氣她的放zong?
「你說的很對,那麼,本王是不是該好好獎賞你一下呢?」柳獨月眼睛眯成一條縫,今天會上演一齣好戲呢!如果,那個人真的可以眼看着潘金蓮死,那他不介意成全他。
獎賞?吃雞腿也會有獎賞麼?子萱迎上他的深眸,那裡似是無底的漩渦,正在醞釀着某些危險陰謀。但她——無懼。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自然不會害怕活着。嘴角輕揚,畫出燦爛的微笑。「王爺要怎樣獎賞妾身呢?」
狗屁吧,你會那麼好心,該不是算計着怎麼整我吧?子萱心中憤憤地想着。
「今日風和日麗,本王就帶你去游湖吧!」柳獨月口氣輕輕地,卻是不容置疑的。去不去由不得你。這是子萱從他口氣中讀出來的。
「真的?你說真的?太好了,小然,我終於可以出去看看了!呵呵,我好高興哦!」子萱緊緊抱着身後的小然,口氣興奮得不得了。
回過頭,見柳獨月一臉詫異之色,子萱嘴角快速閃過一抹詭異。在沒人發覺情況下,又迅速隱去。依舊擺出誇張的笑臉,她緊緊擁住了柳獨月。
「謝謝你,謝謝你帶我出去游湖。」抬起頭,一臉真摯的誠意,對上柳獨月微笑的俊顏。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這句話,是子萱站在中間位置評判的。
柳獨月就那樣直直看着子萱,嘴角的笑意也未曾掩去。直到一聲不合時宜的輕咳,將互望的二人打斷。
「咳咳咳,月,還不出發嗎?」司徒殤挽着一身紅艷的麗娘,出現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