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什麼,我只是怕你喊疼,你得忍着點。」季溫顏說完,就小心翼翼的開始取出子彈。
果然,即便很疼,陸黎川依舊沒有吭聲,額頭都是豆大的汗珠,身上也是,書房裡充斥的都是血腥味。
季溫顏緊張萬分的將子彈丟掉,然後動作迅速的開始處理傷口。
陸黎川安靜的站着,明明很虛弱,卻強撐着沒有動一下子,身後很疼,也能聞到女人身上獨特的清香。
她不似其他女人,滿身的脂粉味,素麵朝天,也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只是,過分美麗的女人,在他眼底,從來不是首位因素。
終於,季溫顏忙完了,忽然感覺頭腦發暈,虛弱的兩腿都站不穩了,今天勞累了一天,加上又碰上這樣驚心動魄的事情,她此刻只想躺着睡覺。
陸黎川被女人扶着坐到椅子上,他沒來得及說話,就自顧自的打開電腦,似乎很忙的樣子。
季溫顏小聲問了句,「那個,樓下有飯菜,我端上來給你吃點?」
「好了,你去忙自己的吧。」男人冷冷回應了句,都沒有看女人一眼。
季溫顏心底划過一絲失落,很快恢復,她只是他請來的保姆阿,能讓他說感謝的話嗎?太奢侈了。
悻悻的離開,還將書房的門關好。
一個人孤零零的吃了飯菜,然後洗澡,睡覺。
可是,輾轉反側的,怎麼都睡不着,腦海里都是漫天的血,還擔心陸黎川的傷口會不會發炎。
受了那麼重的傷,他為什麼不知道休息呢?工作比命還要重要嗎?
迷迷糊糊的,到了後半夜,她終於睡着了。
可是,還沒睡深,就感覺有人推門進來。
季溫顏心底咯噔一跳,是誰呢?陸若婷嗎?
正打算起身打招呼,就聽到男人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看來,他已經恢復了很多。
心底鬆了口氣,正打算繼續裝睡,以免尷尬。
陸黎川卻已經走到了床前,身子不方便,他沒有彎腰,挺着身拿起滑落的被子,給她蓋好。
冷麵男,居然給她蓋被子?她昏迷那段日子,總感覺有人給她扯被子,難道也是他?想到這裡,季溫顏心底吃了一驚,立刻坐起身。
「還沒睡?我只是進來巡房的。」陸黎川說的理所當然,他並不想承認,她昏迷的日子,他已經習慣性的照顧她。
今天,她的表現讓他很滿意,過來只是打算看看她是否安好。
「我知道啊,這是你家,你隨便哪裡都可以進出,只是,你傷口還沒好,不應該這麼晚還不睡覺。」季溫顏也給了男人一個台階下。
陸黎川面上划過一絲為不可動的情緒,關心他的女人不少,可真正關心的又有幾個呢?眼前的女人,很純粹,讓他不由得刮目相看。
「事情多了,睡不着就出來走走。」他輕聲說了句,也不管季溫顏聽見沒有。
房間裡很靜,季溫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個冷漠的男人,是在吐露心事嗎?
「那我也起來陪你走走吧,畢竟我欠你那麼多錢,你都沒睡,我哪睡得着。」季溫顏說罷就要起身。
「不必了,你躺着就會,我看會兒書。」陸黎川說完,就開了窗邊的一盞小檯燈,隨手拿出財經雜誌。
真是休息也不忘記工作!季溫顏心底嘆息,然後安靜的看着男人。
明黃的燈光下,他的側顏格外俊逸,修長的手仿佛也是上帝精心雕琢過的一樣,完美的沒有一絲缺陷。
從前,她認為,顧北辰是這個世上最英俊的男人,可跟這個男人比起來,又是相差甚遠。
季溫顏有些失神的看着跟前的男人,他安靜看書的樣子,宛如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而她像極了一個平庸的女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忽然看向她,淡淡的問了句,「你真的出軌了嗎?所以丈夫才那樣對你。」
季溫顏沉默,然後搖頭,也不多做解釋。
「那麼,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誰?」陸黎川看着女人,不由得為她的命運擔憂起來。
她得罪了顧北辰,還懷有身孕,後面該何去何從?
「其實,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這個孩子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雖然讓我的生活徹底粉碎,但我並不怪他。」
說到這,季溫顏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就算她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但他畢竟是自己身旁的一塊肉,不管怎麼說,她都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見到季溫顏臉上的表情,陸黎川只覺得她有些傻的可愛。
連這個孩子是誰的她都不知道,幹嘛還要留下這麼個拖油瓶呢?
想到這,他有些不解。
但是季溫顏臉上溫婉的表情又讓他覺得,這個孩子是應該留下的。
但是陸黎川面上卻不動聲色,他低沉着聲音, 「好好睡一覺吧。」
「嗯。」季溫顏點點頭,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等季溫顏徹底睡着後,陸黎川才收了雜誌,關了燈走出去。
第二天陸黎川醒來的時候季溫顏已經在廚房裡忙碌了,昨天的事情二人都心照不宣的誰都沒提起,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不一會,季溫顏便將早飯端了出來。
因為他昨晚受了傷,今天不好吃太油膩的東西,所以季溫顏便弄了一鍋皮蛋瘦肉粥。
陸黎川對吃這一點上要求不高,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但看到季溫顏如此細心,他的心裡也一絲悸動。
畢竟很少有人會這麼關心他。
不動聲色的吃完早飯,陸黎川便拿上東西準備出門。季溫顏收拾好碗筷後,有些擔憂的問道:「陸先生,你要不要換了藥再走?」
陸黎川想了想今天自己的行程,便放下手裡的公文包走到季溫顏面前。
季溫顏一喜,趕忙去將急救包拿出來。
經過一晚的時間,陸黎川的傷口看起來不似昨晚的恐怖。但季溫顏也沒心思去注意這些,她火速將紗布拆下來,換藥,然後重新裹上新的紗布。
季溫顏將這一切做完後抹了把自己額上泌出來的汗水,道:「陸先生可以了,不過你要小心,傷口不能沾水。」
陸黎川將衣服重新穿好,點了點頭後走出別墅。在門口的時候,他道:「中午不必等我回來,如果自己覺得悶了,可以讓若婷過來,如果她有時間的話。」
聞言,季溫顏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