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光芒,化作道道長虹像獨眼轟去。

左拳對右拳,右拳對左拳,拳面對拳面,硬碰硬!

吼吼吼——

獨眼耳骨被聲音震得斷裂,耳朵溢出鮮血,身子不住後退,他的拳頭與胡天宇硬碰硬,已經變得紅腫。

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在顫抖,那熾白的光芒刺入眼瞳,亂了心神。

這是極致,是極致!

轟轟轟!

獨眼的腳步不停向後倒退,地面留下一道道腳印,一道道充滿裂紋的腳印,整座森林都在顫抖。

吼——

獨眼倒飛出去,胸口塌陷,撞斷的一棵樹降低了速度,他雙腳着地,但是腳步還是在不停地倒退着。

他大口咳出血液,抬頭盯着胡天宇,心中既是恐懼,又是羞辱,那只不過是破繭一重的小傢伙而已。

「啊……」

獨眼陷入了瘋狂,像是受傷的猛獸,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正在這時,樹林上空傳盪過來一陣聲音。

「大……大家聽到沒有,那……那咆哮聲,胡天宇他沒有死,先將城主女兒救下,等一下在去救他。」這是胡分海的聲音,聲音有些發顫。

獨眼嘴角掛着瘋狂的笑意,雙手翻飛,護身戰法浮現體表。他大意了,如果早點施展護身戰法,就不會這麼狼狽了。

「小子,你可以去死了。」獨眼發了狂般向着胡天宇撞過去,現在他不需要擔心胡天宇的拳頭會對自己造成傷害,他只需要進攻。

胡天宇目光冷然,雙拳握在一起,躍起狠狠地砸了下來。

萬虎龍吟!

轟隆!

獨眼身上的護身戰法一陣扭曲,出現道道裂痕,他整個人橫飛出去。不過,護身戰法還沒有破碎,他並沒有收到什麼傷勢,心中雖是駭然,但卻立即爬起身來。

「好了,你該去地獄了。」

胡天宇從世介中取出長刀,烈日下,刀光刺目,映照出一道熾白的光芒,空氣一陣炎熱。

熾白的火焰光尾,從胡天宇頭頂呈拋物線斬落,直至地面。

一道血光沖霄而起!

獨眼整個人幾乎化為兩半,倒在地面,那隻獨眼突出,上面滿是恐懼、不甘的情緒。

「勝利了……」

血寨營地之上,眾人歡呼出聲,他們經過血戰,終於將山賊盡數殲滅了。

胡分海望着遠處樹林,側耳傾聽,見已經沒有了胡天宇那戰法發出的咆哮聲,心底狂喜,這陣喜悅竟然要比將山賊剷除來的痛苦。

「胡家兄弟。」一道聲音傳來。

胡分海尋聲望去,只見滿身肥肉,正在艱難地下馬的城主向他走了,在城主身後,跟着的正是陸琴等人,這些人畢竟讓人救了,衝着胡分海點了點頭。

「胡家兄弟啊!正是少年英雄,這次還多虧有你幫忙,我家琴兒才能得救。」城主滿臉笑容地看着胡分海。

胡分海心底得意萬分,謙虛道:「哪裡哪裡,還多虧城主大人能及時來支援。」心中卻不以為然。

這位三月城新來的城主名為陸濤,整個三月城的人都知道,這城主是個膿包,文不成武不就,也就是因為上一任城主被調走,來了這位主,那些山賊才敢如此霸道。若不是如此,他也不用將自己女兒找回來救急。

陸琴說道:「這次多謝胡公子相救,他日必作報答。」雖然她看胡天宇很不順眼,但是眼前這位臉容英俊,帶着溫和笑臉的青年頗有好感。特別是方才,對方在那麼混亂的時候,居然叫胡家的人先救自己,心中更是感激。

正在這時。

馬隊長趕了過來,沉聲道:「分海少爺,好戰少爺還在與獨眼戰鬥,我們必須去支援。」他心中也是惱怒,胡天宇毅然將獨眼引走,他是相當佩服的。當眼前這麼,不但遲遲不肯派人去支援,到了戰鬥結束,居然還有時間在閒聊。

「對,還有胡天宇,快去救他。」

「沒想到他這次這麼爺們,雖然我還是不大看得起他,但是那份魄力,還是值得敬佩的。」

「快去,遲了就遭了。」

周圍的少年見此間戰鬥已了,便記起胡天宇還在與獨眼相鬥。

胡分海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急忙叫道:「快,快去支援胡天宇,千萬不能讓他出什麼事了。」心想現在胡天宇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吧。

正在這時,胡分海忽聞一股腥味撲鼻,緊接着便覺得胸口一痛,身子退後幾步,便見到一件東西骨碌碌在地面滾動,待那東西停止時,顯現出了獨眼那張恐懼不甘的臉來。

「是獨眼……」眾人都吃了一驚,紛紛退後,隨即便見不遠出,顯現出胡天宇上山的身影來。

他裸露着上身,滿身浴血,肩膀上橫砍着一柄散着寒光的長刀,如一尊魔神。他的表情木然,朝着眾人走來。

不,正確的說是正朝着胡分海一步步走來。

「胡天宇……」不知是誰發出的驚叫。

胡分海自見到獨眼的頭顱之後,便覺得腦子轟的一聲,亂成漿糊。待聽到眾人的驚叫,抬頭一看,目光觸碰到胡天宇那無情冰冷的眸子時,頓時被驚得魂飛天外,身子簌簌發抖,顫身道:「胡……胡天宇,你竟然將獨眼殺了……」一句話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下去。

現場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似乎胡天宇是一塊冰,越是靠近他們,越是覺得冷,越是覺得心寒。

「真……真是太好,你將他殺了。」胡分海臉無血色,干聲說道。

胡天宇沉默着向他走來。

胡分海一步步向後退着,聲色俱厲的道:「你想做什麼。」他的聲音,暴露了他此時的恐懼。

胡天宇不答,繼續走着,越來越近。

周圍的人也察覺事情不對勁了。

馬隊長生怕胡天宇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趕忙上前,笑道:「好……好戰少……」

鏘——

馬隊長胸前厚厚的鎧甲被劃出一道巨大刀痕,沒有傷着血肉,剛好將鎧甲完全破開。他神色驚呆,低頭看了一眼,隨即瘋狂倒退,讓開道來。

眾人呼吸一窒,不過誰也不敢上前阻攔了。

胡分海肝膽皆寒,不住倒退。

「是誰沒讓人給我支援的。」

「當……當時的情形不……不允許,去了人……也只會送死而已。」

「是誰讓鐵甲衛去保護占盡上風的眾人。」

「傷……傷亡……太大,家族會責罰下……下來的,況且……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對付獨眼的。」

「是誰覺得這個女人比我還重要的。」

「我……我……」胡分海突然撕心裂肺吼道:「胡天宇,你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胡天宇皺了眉頭,停住了腳步,看着胡分海。

胡分海一喜,心道胡天宇只會唬人,不敢做什麼,說道:「你要對我出手,要考慮後果了。」

一道血光濺起,一隻臂膀拋飛出去。

胡天宇握着長刀,斜指地面,上面血液流淌滴落,冷冷道:「你覺得我胡天宇什麼時候考慮過後果了。」

胡分海滿臉恐懼,撕心裂肺地慘叫着,臂膀上血液汩汩冒出。

眾人見此一幕,盡皆膽寒,不敢阻止。

胡天宇舉起刀指着胡分海的眉心,一步步走了過去。

「饒了我,請饒了我。」胡分海渾身顫抖,跌倒在地,向後爬行。

再一道血光濺起,胡分海倒在地上,雙目突出,已然死絕。

一股寒氣席捲四周。

「他真的將胡分海殺了。」

「他不怕受到制裁嗎?」

每個人心中,都生出了這麼一個想法,剩下的只有恐懼了。

回到胡家。

執法堂的沉重鐵門緊閉。

外面站滿了看熱鬧的人。那剿匪隊伍自回來之後,讓得整個胡府大為震動。

胡天宇獨自斬殺血寨五當家獨眼!

這一則消息剛傳回來,胡府晃了三晃。血寨五當家是什麼實力,那是破繭二重的人物,居然讓胡天宇這只會低等戰法的人,獨自斬殺了。

人們正為這消息震驚,身子還沒有站穩之時,另一個消息又讓人險些跌倒。

胡天宇將身為指揮的胡分海,給殺了!

這事一經傳出,眾人儘是駭然,都覺得胡天宇實在是膽大包天。而就在那批剿匪隊伍回來之後,胡天宇也立刻被帶到了執法堂之中。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胡天宇這次定會受到重罰。更有人猜測,胡天宇會遭受三刀之刑。

一刀懲罰。

二刀消罪。

三刀抵過。

抵過的是性命,所以這是胡家最重的刑法——死刑。

但是。

沉重的大鐵門緩緩開啟,胡天宇從中走出,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

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紛紛給他讓開一條通道。他們都沒想到,胡天宇這次居然沒有受到半點處罰,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須知,這可是殘殺同族的大罪,從沒人可以避免。

到了後來,處罰結果出來了。

然而,讓人大跌眼球的是,受罰的人居然是胡分海。

胡分海剛愎自用,不肯接納旁人意見,以至於讓剿匪隊伍死傷人數高達一百多人,其中重傷六十餘人,死亡人數在二十餘。

並且,胡天宇獨戰獨眼之時,而胡分海有故意不增援之嫌,是以險些令胡天宇喪命,其心腸確實歹毒,我族不容。

故讓胡天宇代為執法,賜於胡分海三刀之刑。但是由於胡天宇擅改規矩,將三刀之罪改為二刀,故扣罰其半年月例。

這一則通告出來,讓眾人目瞪口呆。原本的行兇者居然轉眼就成了執法者,而作為兇手,胡天宇只是被罰了半年月例。

這樣的結果,讓眾人心中都生出一股荒誕的感覺。而就在他們疑雲密布之時,有一則秘聞傳了出來,據說胡天宇背後站着一位人物,胡家的長老們不敢得罪,胡天宇才安然走出執法大堂。

胡天宇經過長廊,他的對面正站着一個人。

那是胡火。

胡火嘴角帶着笑容,啪啪啪有節奏地鼓着掌,贊道:「太讓我意外了,居然能將獨眼殺死。」

「獨眼是你的人吧!」胡天宇靠在身旁的紅木柱上,斜眼看着胡火,說道:「血寨是你的人吧!」

「不錯,正是我的人。」胡火笑容收斂。

「那你養着這群山賊的目的,就是為了那東西?」胡天宇頓了頓,又道:「真是處心積慮。」

「裡應外合,確保萬無一失。」胡火笑道:「只是你只能幹看着,放心,我會留你到最後殺,讓你看着胡家覆滅。」

胡天宇渾身顫抖,說道:「如果可以,我會第一個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