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了,走累了,看到公車就隨便上了一輛,街道兩旁的霓虹燈不約而同的亮起,夢幻般的色彩令我恍若夢中,心思飄渺間忽然發現路越來越熟悉,原來這一路公車居然有經過天易的公寓。

鬼使神差般的下了車。

小區的保安還認識我,來到樓下,公寓的窗戶漆黑一片,應該沒人吧。

我沒有鑰匙,此刻,只想上去瞧瞧,哪怕在門口轉一下也好。

電梯來了,上去,再走出,站在深紅色雕花的大門前,深呼吸,咦!為什麼門是虛掩的,為什麼門沒有鎖?

輕輕的轉動門環,打開一道縫隙,一片黑暗,躡手躡腳的走進去,不想吵到任何人,只想進去坐坐而已。

慢慢地適應了無邊的黑,借着透過窗簾折射進室內的微弱光線,我看到室內的一切依舊,依然是我離開時的擺設,我從前住過的房間沒有關門,悄悄踱進去,一眼瞥見床上有一團黑影,是天易嗎?正欲逃跑,床上的人突然一聲接一聲的咳起來。

忙不迭的跑過去。

酒氣衝天,而酒氣背後是我熟悉的氣息,一把抓住他的手,輕輕地捶着他的背,「哇」的一聲他吐了起來,躲閃不及,吐了我一身,急忙開了床頭燈,跑去衛生間沖洗了一下衣服,再進來洗了地板,只聽他輕輕囈語,似乎說着什麼……

幫他脫了鞋,解了襯衫的扣子,他突地不耐煩的抓住我的手再甩開,「走開!」

男人的大吼聲嚇我一跳,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

「蔓萱,你走開!」由吼叫轉為低語,原來他是再叫蔓萱,嫉妒他叫蔓萱的名字,卻又開心他居然讓她走開。

原來我也不過是一個小女人而已,無論怎樣灑脫也逃不開一個「情」字。

拿了手巾幫他擦了臉,被子拉至胸前,他似乎微微睜了眼睛,再又閉上。

「水清,是你嗎?」

我無聲握着他的手。

「水清,不要走。」灼熱的氣息摻和着酒氣襲來,大手一把環住我的腰,人一下了趴在他的胸前。

手掌再覆上我,喘息間我已沉淪,他眉頭的糾結漸漸舒緩,伸手關了燈,任他褪盡衣衫,指間所到躁熱難耐,再一翻身,無數的吻傾身而上,我只想與他一起合而為一……

激情過後,他睡了,人躲在他的懷裡,輕闔雙眼,小睡一會兒,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踏實。

醒來天蒙蒙亮,忙悄悄穿了衣衫,輕吻他的額頭,我走了。

冬日的清晨,淒清的街頭只我一人孤單而行,叫了車回到住所,換好衣服,剛好到了上班的時間。

肚子又叫起來,才記起昨天的一整晚我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買了蛋糕和牛奶,在車上大口的吞咽着。

我唇邊漾開的笑意一定寫滿幸福。

天易,他始終還是有一些在乎我的,這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