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回來了。」

何苑迎出院子，看着走進院子的何苦，小臉滿是欣喜：「哥，你晚上想吃些什麼，我去買菜。」

「你今天沒去上課？」

何苦看向面前的何苑，有些疑惑的問道：「還沒到暑假的時候吧，你們應該是七月底放暑假，九月初開學？」

「哥，你記得還真清楚。」

聽到何苦的話，何苑白了何苦一眼，笑着對何苦說道：「我們應該是下周五清考，然後放假。今天沒課，所以我沒去學校。」

「這樣。」

聞言，何苦笑着點了點頭。秦奕薇和何苑都在長安師範大學讀書，今天在秦家秦老和他說了這事，何苦自然知道師大的放假時間。

「你二哥呢，他沒回來？」

剛吃了兩碗臊子麵的何苦並不餓，他打量着何苑有些纖瘦並營養不良的小臉，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這些年他不在，父母又多病早逝，何蘆和何苑，真沒少受苦。

「二哥去上班了，下午六點下班，估計七點能才能到家。這才剛二點半，他有會才能回來呢。」

何苑看了一下手機，笑着回答了何苦：「二哥平時沒什麼要求，基本我做什麼飯，二哥就吃什麼飯。」

「那你隨便買點菜就成，我也不挑。」

何苦微微聳肩，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兜里的小院鑰匙給何苑。何家的情況，現在驀然去住這個小院，很可能會引起各方注意，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先不說之前被何苦揍了的沈垣，就是盯着秦家的人，恐怕都不會放過這個小院。保險起見，在沒有肅清這些魑魅魍魎之前，何蘆和何苑，還是住在城中村比較安全。

城中村魚龍混戰，什麼人都有。雖然看似比較危險，但相對處在風雨中心的小院而言，卻比較安全。

畢竟那個小院處在明面，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但城中村人多眼雜，一群陌生的人想要在城中村找到人，並不容易！

「嗯，那哥我去買菜了。」

「去吧。」

「拜拜。」

目送何苑走出院子，何苦邁步走進小屋。此刻出租屋已經被何苑收拾好，之前何苦父母住的屋子，現在騰出來，給何苦住。

「爸、媽，你們放心，小蘆和小苑，以後會越來越好。」

向父母的遺像鞠躬後，何苦走進了何蘆的房間。何家此刻家徒四壁，何蘆的屋子裡雖然有電腦桌，但卻早已沒了電腦。

因為何家只要值點錢的家具、家電，那都被何蘆賣了。為了給何苦母親治病，何家是徹底的家徒四壁。

「小蘆，苦了你了。」

看着紙簍里不少團成一團的紙巾，何苦嘆了一口氣。何蘆比他小三歲，今年已經二十三了。二十三的男人，放在村里都已經娶媳婦生子了。

就是放在城裡，那也早就找了女朋友，可以天天花天酒地的瀟灑，玩個不亦樂乎。

可何蘆卻不行，剛剛大學畢業一年的何蘆，便早早的撐起了這個家。他工資本就不高，現在既要交房租，又要還債，而且還要給何苑提供學費和生活費。生活的重擔，已然壓在了這個二十三歲的青年肩上。

成這個模樣的何蘆，那裡還有找對象的心思，那裡還有找對象的錢。別說是追女生需要的錢了，就是追女生需要的時間，恐怕他都沒有。

畢竟除卻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外，何蘆每晚下班後，還要跑去送一兩個小時的外賣。

這樣連軸轉的生活，談戀愛對何蘆來說，那是奢望。

再說何家成了這樣，何蘆就是想談戀愛，恐怕也沒女生能看上何蘆。先不說什麼彩禮，什麼買車買房。就是有不要彩禮，不需要買車買房的女生，恐怕也不會願意嫁給何蘆，與何蘆一起還何家幾十萬的欠債吧？

「小蘆，以後有哥在，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嘆了一口氣，何苦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何家傳宗接代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給咱們何家開枝散葉，讓咱們何家也成為大家族！」

邁步走出何蘆的房間，何苦又走進了何苑的閨房。何苑的閨房和何蘆的房間差不多，除卻床單被罩是少女心的粉色外，並無其它多餘的裝飾。

唯一一個粉色的毛絨玩具，還是幾年前何苦給她買的。何苦記得很清楚，這個大熊是當時何苦剛剛當兵，用第一個月的軍餉補助，給何苑買的玩具，從軍營所在的西域，寄回了長安。

除此之外，什麼化妝品、面膜、品牌衣服、包包之類的東西，何苑的房間根本就沒有。她僅有的幾條牛仔褲，都洗得發白。

「妹妹，哥對不起你。」

何苑剛剛十九歲，真是青春年華的少女時光。別的小姑娘在這個年紀，那都有無數的漂亮衣服和漂亮包包，有各種各樣的化妝用品，還有電腦、手機、平板等電子用品。

但何苑什麼都沒有，她的生活水平宛如停留在八十年代。除卻一個五百多的紅米手機外，她根本沒有絲毫的電子用品。

今年何苑剛剛讀大一，別的小姑娘和小伙子都大學，都會有什麼名牌電腦、手機、平板的三件套。但何苑，卻什麼都沒有。

「小苑，以後什麼都會有的。哥會給你安排好一切，給你準備豐盛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讓你成為所有女人，都羨慕的女人！」

邁步走出何苑的閨房，坐在僅剩一座沙發和一個茶几的客廳里，何苦緊握拳頭，眼中滿是懊悔和自責。

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當年為了一個賤女人的衝動，導致何家遭遇此難，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如果他當年沒有捅沈垣那一刀，何家和不會過成現在這個模樣。

因為他，父母中年去世，埋骨異鄉。因為他，何蘆在本該享受世界的年歲，早早的撐起了這個家，被壓垮了肩膀。因為他。何苑在最好的少女時光，省吃儉用。在本該發育的年紀，面黃肌瘦。

何苦抱着頭，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何家不會成現在這樣。

「嗡嗡，嗡嗡嗡。」

這時候，何苦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何苦打開手機，看到是一條秦奕薇發來的信息。

「快到我學校，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