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視線的模糊,她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一個畫面。

那一年,她青春年少,青澀的眸子盯着一個陌生人發給自己的一條私信。

「你好玲瓏骰子,我是入骨相思,你願意和我成為搭檔參加下一個賽季嗎?」

詩晴雪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與記憶中的自己重疊。

是啊,她也會笑,不過,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她還只是詩晴雪,一個真實存在過的人,那個時候,她的姐姐還在。

許哲浩見詩晴雪沒有掙扎頓時愣了一下,隨後,他不以為然的笑了一下,以為這一次也是她的演技,悶哼一聲,不屑的勾起嘴角。

「要死就趕緊死,念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幫你收屍。」

聲落,便聽啪的一聲,他摔門走開,末了,還不忘將門從外面鎖上。

「如果讓我死是你的心愿,那我就成全你,也當做成全我自己。」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身子漸漸下沉。

這一刻,浴缸為棺,清水為土,而這裡,便是她最後的容身之處。

此刻,許哲浩站在浴室門外,歪頭認真聽着裡面動靜。

本以為,詩晴雪會在自己離開後有所反應,可惜,絲毫沒有。

所以,他誤會她了?他甩了甩頭,並不想承認。

他又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鐘,就在他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樣長般,沒有任何動靜。

最終,他不耐煩的撥弄了一下頭髮,一把打開門鎖,嘭的一下推門而入。

入眼間,便是浴缸里的水溢了滿地,而詩晴雪整個身子已經沉在下面,任由蓮蓬頭的水繼續噴灑着,下面只有斷斷續續冒出幾個氣泡。

片刻,正在準備晚餐的鐘意等人便聽二樓的臥室傳來一陣許哲浩的焦急的喊叫聲,「來人,快來人……」

詩晴雪朦朧中聽見有人拍打着自己的臉頰,一遍遍警告自己不要死,還說如果自己死了,就把她姐姐的墓給平了。

她苦笑,心中抱歉道,「姐姐,對不起,我真的堅持不住了,無法還你一個清白了。」

翌日,許氏集團,會議室。

眾人看着本該發言可如今卻跑神的許哲浩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和許哲浩關係比較密切的總經理益舟輕推了一下許哲浩,小聲道,「總裁,該您發表一下看法了。」

許哲浩迅速回神,見眾人盯着自己,輕咳一聲,聽益舟小聲提醒一番後,他方才繼續道,「對於這個項目我覺得沒有問題,當然……」

半個小時後,會議結束了,員工們相繼離開了會議室,卻忍不住小聲議論道,「總裁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心不在焉啊?」

「我聽說啊……」話未說完,便聽站在他們身後的益舟微笑道,「如果把八卦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也不至於一個方案弄了五次才通過。」

他們回頭看着益舟,臉上閃過一抹難堪,連忙找了一個理由便轉身走開了。

見他們灰溜溜的逃走,益舟轉頭看向依舊坐在會議室的許哲浩,無奈聳了聳肩膀,走開了。

許哲浩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着桌面,餘光打量着放在一旁的手機。

雖然,早上他就已經從鍾意嘴裡得知詩晴雪已經脫離了危險,可想到她那生無可戀的表情,煩躁至極。

所以,要不要去看看她呢?

他甩了甩頭,連忙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那個……媽好像和她是一個樓層的來着,去看看媽吧!

四個小時後,隨着電梯叮咚一聲打開,許哲浩踏出電梯,直奔東邊走去。

這時,對面走過來一個護士,他頭微側,略帶心虛,只見那個護士對他招呼一聲復又走開後,他挺起胸膛,繼續向前走。

終於,他來到鍾意說的病房前,他整了整衣服,正當他準備推門而入,卻聽裡面一個人男人的聲音略微有些激動道,「晴雪,你這樣下去會很危險的,你的……」

不等他說完,便被一個虛弱的聲音打斷。

「我知道,但是他沒有必要知道這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是詩晴雪,她醒了?

許哲浩挑眉,卻沒有上前,只是認真的聽男人道,「你認為是過去了,可他不是那麼想,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晴雪,他這是要逼死你啊,為了那個男人值得麼?」他越說越激動,恨不得想要拉着詩晴雪離開一般。

這時,只聽嘭的一聲,門被一把推開,鄒高陽和詩晴雪迅速轉頭看去,只見許哲浩站在門口,滿眼嘲諷的看着他們道,「她現在是我的員工,就算是有什麼事情,也輪不到你插手。」

冰冷的眸子緊緊的盯着鄒高陽,他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就是讓詩晴雪微笑的對象。

原來他是這裡的醫生啊!等等,這個人……頓時,許哲浩好似想到什麼般,瞬間他眉頭微皺,目光閃過一抹陰冷。

鄒高陽馬上認出了來人,壓抑着心中的怒火道,「雖然晴雪和您是僱傭關係,但我也想警告許先生一句,這要是真的鬧出點什麼事兒,影響最大的還是您。」

聲落,詩晴雪拉了拉他的袖子,並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下去。

鄒高陽無奈,也是收嘴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略有不爽的悶哼一聲。

她的小動作被許哲浩看的真切,他輕呵,諷刺道,「晴雪?呵,叫的還真是夠親切的啊!我本以為她的姐姐是個喜歡破壞他人感情的小三,沒想到她也是半斤八兩,原來男朋友也可以接班啊!」

既然還能談情說愛,那就說明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詩晴雪看着他,目光帶着幾分緊張,所以,剛剛他是不是聽見了什麼?

見她如此,許哲浩輕呵,以為詩晴雪是在擔心鄒高陽,心中的鄙夷更多了幾分。

想罷,他轉頭看向鄒高陽,挑眉道,「沒想到鄒醫生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怎麼這麼隨便呢?這姐姐也就算了,可這妹妹,要啥沒啥,怕是委屈你了。」

頓時,鄒高陽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卻礙於身份,只是推了一下眼鏡,平靜道,「我想許先生應該是誤會了什麼,其實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