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美、黑牛等人僵硬在原地。只見門口走進來三人,一老一少一中年,看樣子應該是祖孫三代。
其中少的那個,正是華浩飛。老的是華浩飛的爺爺華瑞德,中年男子正是華家如今的掌舵人華庭川,也是浩海飯店的董事長。
黑牛臉色慘白,脊背一陣發冷。潘美美也臉色怪異,她不知道這尊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佛怎麼會突然現身這裡。
華庭川大步上前,黑牛等人立刻被遣散。潘美美怯生生說道:「華董事長,王經理被人打了……」
華庭川卻看都沒看潘美美一眼,徑直走到蕭辰身邊,關切道:「小辰,沒事吧?」
周圍那些保安一個個都傻眼了。華庭川是什麼身份?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這麼關切,簡直就是件奇聞。
黑牛早已知道蕭辰與華家有關係,在一旁緘口不語。潘美美心裡卻咯噔一聲,怯怯地重複道:「董事長,你去看看王經理吧……」
華庭川冷冷瞥了一眼還在地上來回打滾的王昆:「你是他新找的婆娘吧?你告訴我,剛剛說的免單,是怎麼回事?」
「呃……」潘美美的冷汗刷地掉下來,在華庭川的威嚴面前,她這點小心思無處遁形,只得如實道,「黑牛哥是王經理的朋友,他每次來吃飯,王經理都會給免單……」
「我說怎麼這王昆每次報賬,都說打碎了幾瓶上百萬的美酒呢。」華庭川劍眉倒豎,一把將王昆拎了起來,「原來是你都拿去招待人了?」
看着華庭川怒火中燒的樣子,王昆嚇得都忘記了疼痛:「董……董事長,我以後不敢了……」
「你沒有以後了。」華庭川冷哼一聲,對一旁一個保安道:「去,把財務給我叫來!」
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匆匆趕來。華庭川淡淡道:「給我算算,這兩年王昆賬上記了多少白條。」
財務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五百四十七萬八千,王經理每次招待完朋友,都讓我記意外耗損,這筆賬一直都沒有填上。」
王昆臉刷地白了。華浩飛也一腳將黑牛踢倒,和王昆、潘美美一併縮在角落裡。
華庭川淡淡道:「這筆錢,你們三個怎麼吃下去的,給我怎麼吐出來。否則的話,我就直接報警了。」
「我華庭川不是小氣之人,給你們抹個零,算五百四十萬,每人一百八十萬,十分鐘內湊不出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黑牛臉色慘白,第一個從懷裡拿出了銀行卡交給財務。
「黑牛哥……」王昆和潘美美投以救命的目光,卻直接一人挨了黑牛一巴掌:「媽的,老子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居然聽了你這賤人的話。讓老子替你們還錢?做夢!」
黑牛不是缺錢的主,但一下丟了一百多萬,還是很肉疼的。更何況今天若不是潘美美叫他來,根本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黑牛已經恨透了這潘美美,怎麼可能替他們交錢?
「嗯,你可以走了。」黑牛劃了錢後,帶着小弟們匆匆離開。華庭川看了眼手錶:「你們還有五分鐘。」
王昆咬了咬牙,也掏出了張銀行卡:「董事長,這裡是一百七十萬,剩下的十萬,我一周之內給您還上。」
華庭川讓財務接了卡,淡淡點了點頭:「不管還不還的上,你以後都不用再來浩海上班了。」
一百七十萬是王昆的全部積蓄,一想到自己變得一貧如洗、又丟了工作,王昆就感到心如刀割。
正當他準備離去,潘美美卻抱住他的大腿,眼淚汪汪道:「老公,別丟下我……」
「去你媽的,臭婊子,要不是你,老子能淪落到這個地步?!」王昆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一巴掌抽在潘美美的臉頰上,腫起個火辣辣的手印。
潘美美都被這一巴掌抽傻了,在原地怔了半天。王昆厭惡地吐了口痰,夾着皮包離開。
大廳之中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潘美美再沒有剛才飛揚跋扈的架勢,變得驚恐不已,撲通一聲跪在蕭辰的面前,淚眼婆娑道:「蕭辰,我錯了……求你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放過我吧?你面子大,求你幫我和華董事長求求情吧……」
「我沒有怪罪你,這是你欠華董的錢。」蕭辰眼裡沒有絲毫情感成分,緩緩搖了搖頭、潘美美像失去了渾身骨架,癱軟在地上。
她能擁有現在的一切,仰仗的就是自己的男人。但現在王昆已經棄她而去,潘美美連十萬都湊不到,上哪裡搞一百八十萬?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警車早已在外面等候。半小時一到,兩個保安立刻架起潘美美,將她扭送上了警車。
「辰哥,讓你等急了吧。」華浩飛滿臉愧疚地說道。華庭川氣憤不已:「真沒想到,我的飯店裡居然藏着個這麼大的家賊。」
華瑞德老爺子笑呵呵道:「看來咱們華家又欠了小辰一個人情,來來來,樓上請吧。」
蕭辰隨華家老少上到頂樓包間,桌上早已擺滿了酒菜。
這一頓飯吃的很開心,蕭辰身體底子好,酒量深不見底。而華老爺子和華庭川都是好飲之人。蕭辰將他倆陪得舒舒服服,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酒過三巡,蕭辰趁機向華老爺子打聽一下自己師叔孫女的消息:「華老,您知不知道平江有一個唐家?」
「唐家?你打聽這個做什麼?」華老眯着眼睛,緩緩道:「唐家不是咱們平江本地的,聽說是從西北逃難而來。當初唐家專攻股市,也算紅極一時,但不到半年就沒落了。」
「兩年前,唐家更是遭遇仇家報復,一家三十多口滅了滿門。現在恐怕……平江境內找不到唐家的人了。」
蕭辰不由得心裡一沉。難怪師傅要自己來保護這位師叔的孫女,如果她還活着,恐怕也是唐家唯一的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