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鐘,蕭辰來到醫院。老爹已經甦醒過來,靠着窗子呆呆看着外面。蕭馨則躺在床上香甜地睡着。
蕭辰默不作聲走了過去。蕭國棟指尖夾着香煙,滿臉複雜說道:「真沒想到,我這老骨頭有生之年,還能重見光明。」
「都是醫院的呂院長醫術高明。」蕭辰咧嘴一笑,將這份功勞推給了呂留良。畢竟父親只希望自己能安生度日,關於自己的身份,還是不要透露太多為妙。
「爸,呆會我接您出去,等過兩天咱們就去換個大房子住。」蕭辰淡笑着說道。蕭國棟卻皺着眉頭道,「你哪來的錢?」
蕭辰知道老爹是怕自己走歪了路,笑着道:「我不在的這五年裡,結識了一個很有錢的朋友。」
「咱們家雖然窮,但絕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蕭國棟滿臉認真地說道。人窮志不窮,這是這位嘗遍人間苦楚的老男人最後的底線。
「放心吧,我對他們家有很大的恩情,這只是他們報答我的。」蕭辰找個藉口敷衍了父親,隨即自己去辦了出院手續。
蕭辰正排隊之際,手術室的門口發生了場激烈的爭執。一個小護士正被一群大漢圍在中間,一副要哭的模樣。
「什麼狗屁醫院,連我兄弟的命都保不住?今天沒有個一百萬,你們別想了事!」
蕭辰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在報紙上經常看到有醫鬧的現象,沒想到如今卻親眼所見。
這裡是呂留良的地盤,呂留良又對他有恩,有人在他的地盤鬧事,蕭辰並沒有打算坐視不管。
然而,正當他準備過去之際,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卻攔住了他:「小伙子,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
「哦?為什麼?」蕭辰皺着眉頭問道。
「這幫人是這一帶有名的混混。每次他們打完群架之後,都會拉着兩個已經被砍死的人過來,讓醫院給治。治不好他們就鬧事要賠錢。這夥人的老大跟警局的關係都很熟,所以每次他們來了,都是要院長出面賠錢的,別多管閒事了。」
「還有這檔子事?」蕭辰感到有些納悶。黑社會打架,死兩個人是很正常的事,但關人家醫院什麼事?憑什麼讓人家賠錢?
當即,蕭辰緩緩走了過去。一個手臂上紋着青龍刺青的大漢正揚起手想抽那小護士的耳光,卻直接被蕭辰攥住:「臥槽……疼疼疼!」
蕭辰隨手一甩,刺青男差點一個踉蹌坐在地上。小護士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躲到了蕭辰的背後。
「你是誰?敢管我們的事?」刺青男攥着手腕罵罵咧咧。蕭辰冷聲道:「你們為什麼要在第一醫院鬧事?」
「他媽的,這幫庸醫治死了我們兄弟,老子當然要為兄弟討要個說法!」刺青男拍着胸脯,大義凌然地說道。
小護士卻拉着蕭辰的衣袖,怯怯說道:「你們每個禮拜都送兩個根本不可能治好的病人過來,怎麼能怪我們呢……」
「喲,小娘皮,還敢狡辯?」刺青男邪魅一笑,緩緩上前伸手去掐那小護士的臉蛋兒。
小護士嚇得一個激靈。蕭辰感到有些納悶,這傢伙是不是沒挨過打?剛剛已經被自己收拾一下了,還敢那麼放肆?
眼看着刺青男走上前,蕭辰不動聲色,猛然抬起一腳,踢在刺青男的胯間。
這一腳,蕭辰只用了兩成力氣,雖然不會讓他斷子絕孫,但也足夠這傢伙疼上一陣子了。刺青男瞬間倒在地上,捂着下身翻滾起來:「臥槽,疼死老子了!給我廢了他!」
蕭辰根本沒正眼看這些衝上來的混混,而是餘光瞥了眼角落裡猶猶豫豫、不敢上前的保安們,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
呂留良為何要花錢僱傭這麼多閒人?醫院平日沒人惹事,有惹事的絕對是這種硬茬子。那些保安難道只是過來看門護院的嗎?那還不如栓幾條狗管用呢。
小護士緊緊閉上眼睛,「啊」的尖叫起來。
但幾秒過後,她再緩緩睜開眼睛,這些混混已經七扭八歪倒在地上,蕭辰則叼上根煙,哭笑不得抽了起來:「就這麼點本事,還學人家出來醫鬧?」
「你……你給我等着……」刺青男似乎已經緩過神來,咬牙切齒打通了電話,「喂,遠哥,你能來一趟第一醫院……什麼?你就在病房住着?太好了,您快來一趟吧。」
掛了電話後,刺青男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冷笑道:「小子,有種在這呆着別走,等我大哥來了,有你好看!」
「放心,我不會走的。」蕭辰隨手將煙頭彈到刺青男的臉上,燙得他呲牙咧嘴,「我倒想看看,什麼人可以壓呂留良一頭,敲骨吸髓地從救死扶傷的醫院裡勒索錢。」
沒多一會,樓梯處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來者卻不是刺青男所謂的大哥,而是滿臉焦急的呂留良:「蕭辰?你怎麼在這?」
「你們醫院的人被欺負了。」蕭辰指着那小護士,若無其事道。
「哎呀,你……你……你惹他們幹什麼?」呂留良急得直跳腳,湊過去輕聲耳語道,「這就是一幫地痞流氓無賴,你打了他們,會惹來一身騷啊。」
「不怕,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逼得你不得不掏腰包。」蕭辰若無其事聳聳肩。
不一會,電梯門被打開。四個電梯都滿滿擠着穿着黑西服的男子。其中兩人推着個輪椅,拉着個臉色蒼白的病人。
然而看到這病人之後,蕭辰卻一下忍不住樂了:「喲,這不是杜少麼?近來可好?」
這刺青男的大哥不是別人,居然正是杜天龍的兒子,當初被蕭辰給收拾、割掉了下面那玩意的杜遠!
看着自己的小弟們都被打得趴在地上,又看着蕭辰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杜遠可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猛地一指蕭辰,惡狠狠道:「都給我上,搞死這個混賬小子!弄死了我負責!」
黑西服們不知道為何杜遠突然大動肝火,只能聽從命令一擁齊上。大廳一下子陷入混亂。
正當蕭辰擺好架勢準備反擊之際,二樓處卻傳來陣老邁而蒼勁的低吼:
「什麼人,敢在醫院裡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