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身處蛋糕房,林文秋幾乎要跳起來大叫。
自己走了什麼狗屎運,撿到了這樣的寶貝!
哈哈,一珠在手,天下我有!
林文秋好一陣壯懷激烈,剛剛沸騰的熱血馬上又冷卻下來,暗自告誡自己低調,必須低調。
這顆珠子如此神奇,如此妙用無窮,不會無名無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在自己沒有能力占有它之前,絕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這東西,哪怕是最親近的父親和妹妹。
否則,莫說珠子,就連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搭上。
林文秋這麼一分神,吳玉鳳的咳嗽總算停了下來,她也沒在意,以為是口水嗆到了,準備將戰爭進行到底,卻聽到一聲冷叱。
「夠了!」
老闆娘安若琳寒着臉走了出來,清冷的目光掃過五名學徒,然後沉聲說道:「林文秋中午送出的一盒蛋糕,裡面居然有一隻蟑螂,顧客情緒非常激動,這件事對我們蛋糕店影響很大,必須有人承擔責任。
幾雙目光同時看向了林文秋,意思很明顯,這責任就該林文秋承擔。
安若琳微一沉吟,蔥管似的玉指朝林文秋一點:「你跟我來。」
「好的。」林文秋坦坦蕩蕩,跟着安若琳朝後廚走去。
兩人剛剛走進後廚,外面就小聲議論開了。
「你們猜,琳姐會怎麼收拾他?」吳玉鳳余怒未消,迫不及待展開話題。
矮胖學徒接茬:「還能怎麼着,罵個狗血淋頭,然後捲鋪蓋走人唄。」
「這也太便宜他了,得讓他賠償損失。」麻杆一樣的另一個學徒說。
「王姐,琳姐說顧客很激動,怎麼沒上門討說法呢?當面罵多痛快啊!」滿臉粉刺的學徒很失望的說道。
「我想應該是被琳姐擺平了,琳姐的魅力呀……」吳玉鳳不得不承認,自己跟安若琳還有那麼一點點兒差距。
後廚,老闆娘安若琳臉色不大好。
「今天的事,你怎麼看?」安若琳問道。
「蟑螂應該是做蛋糕的時候放進去的,很明顯是在針對我,如果我猜的不錯,十有八九是吳玉鳳。」
安若琳冷靜地看了他一眼:「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哦?」林文秋語氣一滯,既然不是這件事,那就只有高秦生那件事了,他早就準備好表態了,「琳姐,那事我只當沒看見,你如果還不放心,那就開除我好了,反正我不會亂說的。」
安若琳像是不認識林文秋一樣看了他好一會兒,片刻後,展顏一笑。
平日裡,安若琳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面對學徒,很吝嗇她的笑臉。
這一笑如同春江水暖,當真是風韻無限,差點把林文秋的魂都笑飛了。
林文秋心馳神搖之際,卻又從安若琳笑容里,看到了絲絲落寞和無助。林文秋就在想:別看着外表光鮮,也許琳姐心裡,也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吧。
安若琳搖搖頭,指了指牆上掛着的衣服,還有一頂煙囪帽,命令道:「把它換上。還有,我先出去,一會叫你,你再出來。」
林文秋瞠目結舌,那……那可是蛋糕師的制服,穿上了就是一種象徵,也是一種認同。
琳姐這是要升我的職?
如此說來,琳姐根本就沒懷疑我?也沒有讓自己承擔責任的意思。
林文秋激動的同時,也感動莫名:琳姐,我林文秋絕不辜負你的信任。
外間,吳玉鳳和三個男學徒一直翹首以盼,他們早就腦補出一幅景象,林文秋被琳姐罵的狗血淋頭、屁滾尿流,然後灰溜溜地捲鋪蓋走人。
後廚門終於開了,不過走出來的卻只有老闆娘安若琳一個。
與此同時,後廚里,林文秋豎起了耳朵。
首先響起安若琳的聲音:「我問問你們,如果有人為了一己之私,置蛋糕房的生死存亡於不顧,我應該怎麼處置他?」
吳玉鳳迫不及待慷慨陳詞:「開除唄,如果影響惡劣,還要追究他的責任。」
聽了吳玉鳳的話,林文秋怒火中燒,差點衝出來跟這娘們理論,我沒非禮你吧?這是要把老子往死里弄的節奏啊。
「你們幾個也是這麼認為的?」安若琳聲音再度響起,應該是在詢問三名男學徒。
「是。」三個人異口同聲,仿佛排練好了一般。
「狼狽為奸,一丘之貉!」後廚里,林文秋咬牙切齒。
「好!很好!」安若琳說,「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頭頂的監控不是擺設吧!」
外面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