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又回來幹什麼?」聶星河對着背上的冷沐雪問道,語氣中滿是不解和憤怒。
冷沐雪灰頭土臉,腳下的鞋子也不知去向。「我只是想幫幫你。」
「你?你有什麼好幫忙的?盡會添亂,忌獸我都能殺,區區一頭石熊算得了什麼?」
「對不起……」冷沐雪微閉上眼,滿臉失落。
玄天尊苦笑:「喂喂,說謊也要打草稿好吧?那忌獸明明就是我殺的。不過也罷,剛才這小子居然用上了息感,連心感都還沒有的人,真是稀奇。」
回到安化村,老者差點被嚇暈過去,好在冷沐雪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老者甚是感激,想對聶星河下跪,卻被聶星河扶了起來,老者老淚縱橫地說道:「沐雪這孩子,她是很懂事,老想着摘好藥草,說完讓我過好日子,以前我還能管着她,現在年紀大了沒辦法,她又經常不聽勸,老往那深山老林里鑽,你說她要是沒了,叫我一個人怎麼活?」
「她的父母……」
老者嘆了口氣,坐在木椅上,說:「這孩子是我在江邊打漁時撿來的,那時她被放在一個籃子裡,順着江水漂呀漂呀,就漂到了我的漁船後邊,我就收養了她,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都給我讓開!我們寨主下山視察來了!」
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聶星河和老者一同出去,就看見一支馬隊浩浩蕩蕩地沖了進來。
「這是我們黑龍寨寨主黑石,我是黑龍寨二當家涼台,相信大家都認識我們!」
身穿豹皮的魁梧男人,臉上有一道傷疤,眉宇間滿是煞氣,看來就是黑石,黑石用一種極其傲慢的目光掃視眾人,冷哼一聲後開口說道:「今天我黑石,是來向冷沐雪姑娘提親的,不知道哪裡是冷沐雪家?」
村民面面相覷,目光不時看向老者,黑石也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當即走向老者,身後跟着兩個牛高馬大的壯漢,他們手上抱着兩個精緻的紅色禮盒。
黑石恭敬地向老者作揖,露出彆扭的笑容,滿嘴的黃牙里吐出一口難聞的氣息,「岳父,這是我親自送來的聘禮,是上好的千年獸膽和一些珠寶,還請笑納。」
聶星河看得出來,黑石表面上恭敬,其實笑裡藏刀,剛才那說話的語氣,還有幾分強橫,顯然不是什麼善人。
老者瞪着黑石,厲聲說道:「我不管你是誰,我才不會讓沐雪嫁給你這樣的人!」
黑石眉頭緊鎖,很快又恢復笑容,目光越過老者看着屋裡的冷沐雪。原來冷沐雪聽見動靜出來,她躲在門後,臉上滿是恐懼。
涼台是個身材瘦削的矮個子,他趾高氣揚地走上前來,拽着老者的衣服,不屑地說道:「你這老不死的,你剛才說什麼?我們黑石寨主要娶你家孫女,那是你的福氣!在這不周山,誰不認識我們黑龍寨,你把孫女嫁給我們寨主,日後有的是福給你享!」
「誒!涼台,怎麼跟我岳父說話的!撒手!沒大沒小!」黑石故作厲色,又抬頭看着冷沐雪,眼神熾熱,繼而笑道:「岳父,你讓我進去和她談談,這年輕人的事情讓我們自己解決就好。」
黑石不等老者答應,挪動腳步就要往裡面走,冷沐雪害怕地將門關上,靠在門後,瘦弱的身子瑟瑟發抖。老者攔着黑石,他憋紅了臉,滿是皺紋的臉上,是堅定與恐懼交雜的情緒。
「娘的!滾開!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黑石要娶的媳婦,就沒有娶不到的!」黑石原形畢露,一腳將老者踹開,透過門縫觀望的冷沐雪見狀,慌忙打開門,跑出來攙扶老者,老者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一看見冷沐雪,黑石又恢復笑容,伸手想去觸碰她,冷沐雪向後退去,聶星河忍無可忍,抓着黑石的手臂,黑石這才發現,眼前還有一個氣宇不凡的年輕人。
圍觀的村民見聶星河出手,紛紛有了膽量。
「他可是殺了怒淮江忌獸的英雄!」
「對啊對啊!你要是敢動他們,保准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哦?是嗎?」黑石縮回手,露出陰冷的笑,「區區忌獸,我黑石,還不放在眼裡!」
說時遲那時快,黑石猝不及防地出手,只是那動作在聶星河看來,又慢了幾分,聶星河左掌抵拳,右拳打在黑石胸口,黑石後退幾步,村民見狀,紛紛喝彩。那兩個壯漢把禮盒一丟,摩拳擦掌,黑石厲聲喝道:「都給我退下!英雄?我就讓你們看看,違抗我的下場!」
黑石聚氣之後,竟釋放出七重脈門。釋放脈門時,對應的穴位都會迸發出肉眼可見的強烈氣息。打開臂脈和足脈,力量和速度都會得到極大的提升;打開心脈,可提升體質運轉並儲存體內脈氣;打開天脈,便可釋放脈氣。
聶星河如臨大敵,額角出汗,卻強裝鎮定,若是被看出一絲慌亂,那必敗無疑。黑石狡黠一笑,一個瞬步上前,手成爪狀向着聶星河的脖子,黑石的速度比剛才快上許多,聶星河也只是勉強躲開,黑石的進攻十分激烈,不給聶星河喘息的機會。幾個回合下來,聶星河已是大汗淋漓,黑石卻顯得悠然自在,這便是脈門的差距。
黑石冷諷道:「看來你們口中的英雄,不過是個只會躲躲閃閃的懦夫。我也不想你糾纏,下一擊,我看你怎麼躲!」
就算是不懂相法的村民,也看得出來,聶星河處於下風,他們臉上的自信逐漸消失。
剛才聶星河並不是沒有反擊,只是那反擊對於黑石來說不痛不癢,黑石也更有底氣。黑石運轉脈氣,將脈氣凝聚於右手,那脈氣竟化作了黃土將黑石的手臂緊緊包裹。
相化!聶星河的瞳孔逐漸放大,黑石的境界已經到了將脈氣相化的境界,兩者的差距實在太大,聶星河回頭看了眼無助的冷沐雪。冷沐雪抱着奄奄一息的老者,已哭紅了雙眼,冷沐雪也看着聶星河,那眼神似是哀求。
聶星河咬牙,這一擊怎麼樣也要承受下來。黑石一躍而起,雖然強化了手臂,但黑石的動作慢了許多,聶星河躲閃起來甚至比剛才還要簡單,黑石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待聶星河反應過來的時候,黑石右臂上的黃土突出利刺,利刺穿透了聶星河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