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尊欣慰地笑了,說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挺仗義,你那個師弟的經脈恰好在丹田處堵塞,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你剛才為他疏通經脈,不需要多少時日,他便可以恢復脈門。」
「摘仙閣的人,都有自己的往事,希望我今天這麼做,是對的。」聶星河說道。
冷沐雪從聶星河身後探出頭來來,好奇地看着聶星河,問道:「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安化村外面的新世界深深地吸引着她,冷沐雪從悲傷中走了出來,她那如星辰般澄澈的眼眸又恢復光彩,一陣暖風吹過,她的發梢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沒什麼,自言自語罷了。」
白心借給聶星河一匹白馬趕路,冷沐雪在聶星河後面,輕輕環抱着聶星河的腰,兩人的距離很近,聶星河還能感覺到冷沐雪那溫熱的氣息,心中有了前所未有的踏實。
「那是什麼?」冷沐雪指着從頭頂飛過的龐然大物。
聶星河抬頭,只看見兩條長長的蛇身,「蛇鷹。鷹身蛇尾的靈獸。」
「那又是什麼?」冷沐雪又指着河邊突出的脊背狀物體。
「鱷龍,在岸上不動的時候像塊礁石,等你一靠近,它就會撲上來,然後將你拖進水裡,在水裡的時候,它的身體會變得非常柔軟,像蛇一般纏着你,等你死了它再吃了你。」
冷沐雪心領神會,腦海中似乎真的出現了自己被吃掉的慘狀,冷沐雪下意識地攥緊了聶星河的衣角,冷沐雪低頭,淡淡一笑。真是奇怪,當初她也是這樣,不厭其煩地問這問那,只是那時覺得煩,為什麼現在卻覺得,這麼安定。
一路上,冷沐雪知道了什麼叫「甲牛」,什麼是「獵風豹」,聶星河不禁覺得奇怪,這個世界上的物種和他原來的世界相比,幾乎長地一模一樣。那些肉食性野獸看見白馬也不敢輕舉妄動,聶星河在馬背上感應到白馬周圍的脈氣,白馬蹄下有如生風,跑地很快,只一個時辰不到,便到了怒淮江邊,白馬如履平地般在怒淮江面淌水而過,冷沐雪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聶星河愈發肯定,這匹白馬,應該就是白心契下的脈獸。
過了怒淮江,前面便是平都,聶星河和冷沐雪下馬。冷沐雪輕撫白馬那修長的脖頸,白馬親昵地蹭了蹭冷沐雪,隨後發出一聲低吼,白馬黑色的眼睛變成紅色,周圍冒出一大團白煙,它化作了一條白龍,向着那湛藍的蒼穹飛去。
「哇!怎麼變成龍了,好厲害……」冷沐雪抬頭看着那條白龍逐漸消失在天際。
聶星河淺笑道:「那才是它的真身,龍是一種非常稀有的靈獸,也是最高傲的靈獸,有些龍獸寧願死也不願成為脈獸,所以要得到一頭龍獸的認可是非常困難的。」
冷沐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平都南城城門,金碧輝煌,聶星河不禁感嘆,一別已經三年。三年的時光里,平都似乎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連街邊那些擺攤的商販,都還是熟悉的面孔。冷沐雪好奇地看着平都街道里的新奇事物,以前來平都賣藥材,都只是在城外的怒淮江邊賣,雖然很是憧憬,卻從未進來過。
冷沐雪看上了捏糖人的手藝活,那粘稠的黃糖在藝人手中幾經變化,居然變成了冷沐雪的模樣,冷沐雪兩眼放光,聶星河摸了摸口袋,剛才白心還給了他幾個銅錢作為盤纏,聶星河買下了那個糖人,送給冷沐雪,冷沐雪卻不捨得吃。「總感覺很奇怪,像在吃自己。」聶星河苦笑。
再走過兩條街,就回到聶家大宅,也不知道爹娘怎麼樣了。雖然聶星河穿越而來,但楊傾風和聶洋對他的悉心照料,讓他頭一回感覺到家的溫暖。
「你們還敢在這裡賣鞋,就你們家這些用破布織的爛鞋,誰會買!」
「小兄弟啊,這可是我一針一線織出來的,你不買,也不要動手啊。」
後面的聲音,聶星河記得很清楚,是他爹聶洋的聲音,聶星河加快了腳步,轉角處,一個滿臉鬍子的彪形大漢,身後還跟着幾個隨從,那彪形大漢便是三年前凌.辱聶星河的徐大壯,徐大壯一腳將木製推車踢翻,上面的布鞋散落一地,楊傾風嚇地倒在地上,聶洋怒不可遏地走上前去,卻被徐大壯一腳踢倒。徐大壯將布鞋踩成碎渣,喪心病狂地笑了起來。
「住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聶星河身上,沒想到這南城集市還有敢反抗徐大壯的聲音。
聶洋和楊傾風還以為眼睛老花了,但再一看,確確實實是聶星河,徐大壯也認出了他。
徐大壯氣勢洶洶地走向聶星河,上下打量一番,繼而和身後的隨從一起笑了起來,「哈哈哈,這不是聶家的廢物嗎?怎麼又回來了?我還以為死外邊了。」
聶洋和楊傾風老淚縱橫,他們也一度以為,聶星河死了。
「道歉。」聶星河冷冷地說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徐大壯故意將耳朵貼近聶星河,表情甚是輕蔑。
強大的脈氣從聶星河體內爆發出來,形成一股環形衝擊波,徐大壯一驚,向後退了加步,聶星河瞪着徐大壯,又說道:「道歉。」
「哼,道歉?你也不問問這南城集市里現在誰說了算,我現在是孔家衛隊隊長,平都都主任命的南城集市巡防隊隊長,我愛幹什麼幹什麼,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倒是你小子得罪了孔二公子的人,孔二公子特意讓我好好關照關照聶家二老!」
看來這趟回來還真是及時,安化村一事,聶星河沒能殺了涼台,他猜想涼台一定會去找孔舒捷,而到時候遭殃的,就是他的爹娘。
「我再最後說一遍,道歉。」
徐大壯脫下大衣,赤.裸上身,釋放出七重脈門。
聶星河同樣,也釋放出了七重脈門,徐大壯眼神冷狠,雙手握拳。
七重脈門是基本,打通了七重脈門的人被稱為修士。同是七重脈門,比的便是脈氣的強弱和相法的克制。
南城集市裡的衝突引來眾多圍觀者,大家都想看看當年的聶家天才,是不是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