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啊,你終於回來了!」楊傾風抱着聶星河,當初和她一般高的孩子,如今已經高出她許多了,聶洋一向不輕易表露感情,如今也許是年紀大了,又或是因為看見兒子死而復生,也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頓噓寒問暖之後,楊傾風好奇地看着冷沐雪,這個女孩看上去十分乖巧,又生的水靈,似不染一絲塵氣,「她是誰呀?」
聶星河將安化村發生的變故告知兩人,楊傾風又看向冷沐雪,眼神中多了幾分同情。
「星河,這樣的人,你還救他做什麼?徐大壯這個混蛋,動不動就來欺負我們,好像我們家欠了他什麼似的。」聶洋滿腔怒火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徐大壯。徐大壯的自愈速度快的驚人,只不過是灌了一碗平息靜氣的中藥,就已經恢復了正常。
聶星河正疑惑,為什麼聶洋和楊傾風會淪落到街口賣鞋的地步,昔日輝煌的聶家大宅,如今竟變得落魄滄桑。聶家經營着一家布坊,在平都南城非常有名。說起布坊,楊傾風忍不住落淚,原來兩年前的一個深夜,布坊突發大火,將所有毀於一旦。
「那場大火,我想也是徐大壯所為,只是找不到任何證據,也就當成意外,我們賠償了所有損失,沒了積蓄,被逼無奈只能織鞋營生。」聶洋無奈地嘆道。
這時候,徐大壯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吐出一口淤血,迷迷糊糊地甦醒過來,為他把脈的冷沐雪嚇了一跳,快步跑向聶星河,怯怯地躲在他身後。
才一柱香不到的時間,徐大壯就痊癒了,這種速度未免太過驚人。
「他是獸體,我能感覺到他體內的獸氣,只是獸體竟能運轉脈氣使用相法,真是稀奇。」玄天尊的語氣,帶着疑惑。
「獸體?」聶星河眉頭一皺,但這也說得過去,擁有獸體之人,體質和自愈能力都比常人強上數倍。獸體是一種變異之人,他們吸收大量的靈獸獸氣,以此增強力量,但當獸氣的力量強於體內的脈氣之時,獸氣會反噬脈氣,從而導致脈氣盡失,從此不能再使用相法,與此同時換來的,是如猛獸般強健的體魄和力量。
作為獸體之人,身體能變成猛獸,在瞬間體質,而且不會有任何副作用,只是不能使用相法,但剛才在集市,徐大壯分明用的是火屬性相法,那這又是怎麼回事?就在聶星河還很納悶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門外有幾頭蒼狼,從狼背上跳下來幾個人,聶星河知道這些高貴的蒼狼都是孔家的坐騎。
走在最前面的孔舒捷,身後的孔三空寸步不離地跟着他,旁邊還有一個生面孔,那人白地有些不正常,好像體內沒有一絲血,他沒有頭髮,手指如同只有骨頭般,不禁讓人聯想起那些食人的妖物。
孔舒捷一看見虛弱的徐大壯,露出厭惡的表情,嘴裡輕聲說道:「真是個廢物。」
冷沐雪看見孔舒捷,抓着聶星河衣袖的手不覺用力,那天在安化村涼台說的話,她也聽見了。孔舒捷也覺察到冷沐雪那充滿怒火的目光,面露淫光地笑道:「呦,這不是冷姑娘?好久不見。你們兩個竟然在一起,那就說明涼台確實沒有騙我,聶星河,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人都敢殺!」
孔舒捷曾經垂涎冷沐雪的美貌,多次追求都沒有得手,後來慕容祈來了,孔舒捷的心思一時間全放在她身上,那天黑石去找他說起冷沐雪的事,他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於是乎為了報復冷沐雪,就交給黑石任意處置。
聶星河將冷沐雪護在身後,冷冷地說道:「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他不過是死有餘辜。」
「你!」片刻後,孔舒捷似乎又冷靜下來,他露出讓人心寒的笑意,「既然殺了人,那就要償命!三空,給我殺了他!他身後那姑娘,就留給你了。」
聶星河並不是不慌張,剛才同徐大壯一戰,已經耗盡了脈氣,如果再對上孔三空,那是毫無勝算的。只是孔舒捷身旁的人,突然出手攔着孔三空,孔三空似乎很懼怕他,不敢再上前半步。
「孔令,你這是什麼意思?別以為你是我爹的內侍就能沒大沒小。」
孔令面無表情,他的聲音似是女子般,又帶着幾分陰沉,「再過半年就是平都的相盤對決大賽,二公子應該知道那對於您來說是意味着什麼,若是這個時候再捅出什麼簍子,誤了參賽時機,老爺會怎麼想?更何況據我了解,黑石是黑龍寨寨主,黑龍寨本就是土匪窩,若是讓外人聽見,豈不是壞了孔家的名聲?」孔令的話雖是建議,但也有警告的意味。
孔舒捷一個眼神示意,孔三空便退了下去。
相盤對決大賽,聶星河也是知道,據說是每個成年的修士,且突破了七重脈門之後才有資格參加。在相盤大賽中獲勝的隊伍很快就會名揚天下,引地無數勢力爭搶,因此每年參賽的人數不勝數。萬相星的相盤對決大賽,每年由東西南北部輪流舉辦,今年正好到了平都。曾經的聶星河覺得那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般的遊戲,而如今,卻成了唯一的機會。
「哼,那就暫且饒你一條狗命,秋後算賬,為時不晚,好好享受這剩下的時光,待我奪得大賽冠軍,必親手將你手刃!」孔舒捷目露凶光,他之所以這麼恨聶星河,並不是因為黑石,而是因為慕容祈,孔舒捷了解了慕容祈的過去,也知道慕容祈還牽掛着聶星河。那天回去以後,慕容祈茶飯不思,孔舒捷嫉妒,為什麼他這麼渴望得到的東西,聶星河如此輕易就得到了。
「慢着!半年後的相盤對決大賽,我會參加,而且我一定會擊敗你!擊敗你們孔家!」聶星河厲聲說道。
「哈哈哈!就憑你這個廢物?」孔舒捷的笑聲,持續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