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孟陽經此一劫誓要剷除毒門,那邊周光耀的情況也並非想象中的歡天喜地。
白白放走孟陽,周光耀自然是心有不甘的,但形勢比人強,他也沒有拼命的想法,只能帶着傷回去。
可是他竟然被一個無名後背重傷至此,先不說傳出去之後招人笑話,便是他的自尊心也過不去,因此心裡自然帶着氣。
趙騰本來是滿懷期望的等着師父凱旋歸來,順便帶回來孟陽那小子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消息,哪成想事與願違,倒是等回來狼狽不堪的周光耀。
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一般,瞬間從天上掉到地上,趙騰臉上的笑意不見,暗想果然是個半吊子師父,連孟陽那小子都收拾不了,反而被傷成這樣。
埋怨的同時,心裡亦是駭然,要是連周光耀都打不過孟陽,那他能有什麼辦法?一時之間,趙騰倒是有些後悔同孟陽作對,說到底,他還是惜命的。
只可惜,他也明白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變成你死我活,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他宣布退出不玩了,孟陽哪肯放過他。因此還是要好好抓牢周光耀的大腿,靠着他對付孟陽。
不過這個念頭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明目張胆的說出來,畢竟周光耀收拾孟陽有困難,但是收拾他卻是綽綽有餘。
可惜黃軒卻沒有這個覺悟,他冷笑一聲,罵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膽敢放出大話,沒想到也不過如此。想來這毒門之中也不過全是些坑蒙拐騙之徒,真是丟人現眼!」
黃軒越罵越起勁,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光耀鐵青的臉色,甚至還有些得意揚揚。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周光耀心裡本來就憋着氣,偏偏眼前還有個沒眼色的蠢貨上躥下跳,叫他如何不火冒三丈?孟陽是個異數,年紀輕輕就實力強大,但黃軒可不是。
周光耀強忍疼痛,一腳將黃軒踹到牆上,轉眼間就掐住他的脖子,威脅道:「黃毛小子,嘴裡要是再不乾不淨的,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一邊說,一邊收緊手掌,顯然是下定決心要讓黃軒吃吃苦頭。
眼見黃軒雙眼翻白,趙騰也不敢在一旁看好戲,連忙勸道:「師父手下留情,他也不過是着急除去孟陽,這才昏了頭,並不是有意對師父不敬。」
背上傳來綿綿密密的疼痛,脖子又被掐在別人手裡,黃軒自然不敢再大放厥詞,看着說翻臉就翻臉的周光耀,怯怯的點着頭,「我……我知錯了,饒……饒了我吧!」
看着對方如同惡鬼般的神色,黃軒渾身發軟,雙腿抖抖嗖嗖的,不知不覺竟然淋淋漓漓的尿了出來。
便溺的騷味在房間裡飄蕩,黃軒自然也聞到了,臉上不免紅了青,青了白,但是性命要緊,他也只好全作不知,繼續苦苦哀求。
周光耀滿臉嫌棄的將人一把摔在地上,「以後對毒門放尊重些,不然你不會想知道下場的。」
黃軒扭曲的躺在地上,後怕的捂着脖子,連一個屁都不敢放。實在是周光耀的實力比他強太多了,要取他性命也不過眨眼之間,不然……
黃軒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怨毒,敢這樣羞辱他,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胆的表現出來,仇恨的種子卻已經種下,只等着什麼時候生根發芽。
趙騰見周光耀收拾了黃軒,揣摩着他的悶氣也該消得差不多,便試探的問道:「師父,您雖然受了傷,可想必那孟陽的傷勢不比您輕吧?」
他這話說的漂亮,周光耀聽得順耳,臉色緩和了許多,「他傷得不輕,又中了為師的毒,沒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咱們有足夠的時間籌謀。這一次定要一擊即中,免得他防備心理越來越重,咱們以後就難找機會下手了。」
趙騰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他簡直恨不得立刻殺了孟陽,於是又好好的拍了周光耀的一通馬屁。
即便心情舒暢,周光耀也沒有盲目妄自尊大,今天他能夠重傷孟陽一則是他早有準備,二則是孟陽掛心小女子,一心二用。可饒是這樣,他和孟陽這一場也談不上勝負,只能說是平手。
要真是光明正大的單打獨鬥,孰勝孰負,周光耀心裡清楚得很,他根本不是那小子的對手。但這些事情,趙騰這小子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趙騰見周光耀只是出神,卻不回答他,不免焦急,催促的喊道:「師父?師父?」
「何事?」周光耀回過神就看見趙騰臉上來不及藏好的急切,微微一笑,顯然是有了主意,便有了心情教訓徒弟,「不管做什麼事情最忌諱急功近利,一急便容易出岔子,白白給人送上破綻。」
趙騰只能乖巧的點點頭,「弟子受教了。只是我與那孟陽過節太深,一日不斬草除根,就一日不得安寧。」
周光耀點點頭,「不用着急,為師自有辦法。」
趙騰不免追問究竟是何辦法。
要說周光耀最引以得意的便是自己對毒藥的研究。他修煉了一輩子的毒功,如是單純的武力比斗他拼了性命也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但要加上毒藥的運用,放眼望去只怕沒幾人能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他出身毒門,原就不是什麼坦蕩君子,又為什麼要和孟陽獨拼武力?只要能達到目的,對於中間的過程,他百無禁忌。
周光耀微微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幾日我要閉關療傷,順便特意給孟陽準備一味毒藥。」悶咳一聲,繼續緩緩說道,「咳咳,你們倆就小心為上,最好什麼也別做。等我出關之後,黃軒你便尋個由頭請孟陽出來吃飯,倒時候找個機會讓他吃下毒藥,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就成了。」
黃軒掙扎着爬起來,心虛的站在一旁,此時聽見這計劃,雙眼放光,連身上的痛都忘了,「好主意,好主意,不愧是前輩呀!姜果然是老的辣,哈哈哈……」
定下計劃,三人自然分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