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健忘還是故意裝傻啊?許敏今天上午回國了,我上次跟你說過的,我們這些在上海的幾個好同學都去接機了,就你沒去,你知道許敏出機場時沒看到你有多失望嗎?」聶子琪生氣地罵着。
「這麼說還是我的不對?她當時出國時我也沒去送,也沒見她有多失望啊?人家現在是跨國公司的老總,那是我這種賣燒烤的屁民能夠高攀得起的嗎?所以啊,你們去就行了。」
「你別在這陰陽怪氣的說話,斌子,我跟你說啊,今天晚上七點,許敏讓我幫忙在格林斯大酒店定了包間,請我們這幾個在上海的同學一起吃飯,你必須去。」聶子琪說着。
「不去,我晚上要出攤,沒空。」
「你一晚上不出攤會死啊?」
「會死,會餓死,我不出攤不賺錢我吃什麼?誰養我啊?」
「我養你,我養你成嗎?告訴我,你一晚上賺多少錢?我給你,三千夠不夠?不夠五千。」聶子琪生氣了。
「子琪,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我跟她的事你知道,我的性格你也知道,我上次就已經跟你明說了,從她在婚禮前夜離開的那刻起,我跟她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就已經是陌生人了,不,連陌生人都算不上,我跟她是仇人,所以,不要再跟我說任何有關於她的事。」王文斌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
說完之後,稍微冷靜了一下,然後對聶子琪道:「子琪,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晚上你們去就行了,我……不會去的,就這樣吧。」
「斌子,你就作吧,繼續作吧你。」聶子琪很生氣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王文斌坐在公交車上,呆呆地望着車窗外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王文斌的下午和晚上都是忙碌的,回到自己家得那個猶如狗窩一樣的小屋子裡他就開始忙,一刻都沒閒着,一直忙到下午五點多,準時騎着三輪車往大學城后街而去。
等到王文斌把自己的三輪車騎到自己攤位指定的地點時,就發現一個女孩站在那對着自己笑着,沒錯,這個女孩就是昨天遇到的張欣怡。
今天的張欣怡穿的很普通,運動鞋、牛仔褲,連身上的包也沒有再背了,穿的非常的簡單樸素,但是,就是這麼最為簡單樸素的裝扮,也掩蓋不了她身上的美和那種富貴人家小姐的氣質。要知道,她身上這一套是張欣怡今天特意開車去服裝批發市場給買來的,特意去買的便宜的衣服,全身上下加起來沒超過三百塊。
「你……你怎麼又在這?」王文斌驚訝地看着張欣怡。
「你這麼討厭見我啊?」張欣怡不滿地嘟起了嘴。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你怎麼又來了?」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從今天開始,過來給你打工,你也答應了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我昨天什麼時候答應了?」
「你默認了啊,你沒有回答就是默認了呀。我不管,我反正當你是答應了,你要給我工資的,三百塊一個月。」
「三百塊?你還當真了呀你,我以為你說着玩的呢。」
「我是認真的,是不是三百塊工資太多了?那……那你覺得多少合適?」張欣怡望着王文斌。
「我……」王文斌被張欣怡說的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是學生?」
「是啊,不然我怎麼可能在這裡?」
「你真的是……家庭困難,然後自己需要勤工儉學賺學費生活費?」
「是的,你看,你看我這身衣服,全身上下加起來也就兩百塊錢呢,你現在總相信了吧?」張欣怡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說着。
「可我……可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啊?」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相信我嘛。」
「我……好好好,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要在我這打工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果真的你要在我這做事那就可是要認真的呀,這是我糊口的家當。這樣吧,你是學生,而且是女孩子,來早了你得上課,太晚了回去不安全,這樣,你每天幫我從晚上七點干到十一點就行了,每天四個小時,不用干別的,就幫我收個錢就好,我……我給你兩千塊一個月,好不好?」
王文斌仔細地想着最後說,他也的確是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幫忙收錢的女孩子,而且,他自認為,這麼一個大美女站在這替自己收錢這生意肯定會好上很多,起碼昨天的營業額大幅度增長就充分的說明問題了。他在心裡為自己的這點小算盤暗暗得意。
「好,不過昨天不是說三百的嘛,怎麼今天又變成兩千了?」
「姑娘,三百塊,我良心會痛的。哎,你也真是傻的可愛,三百塊一個月都答應幫人家做事。」
對於這個張欣怡,王文斌是從頭到尾都總是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總覺得怪怪的,但是也沒想那麼多,更沒去懷疑什麼。
王旭東開始擺攤,張欣怡要幫忙,被王文斌連忙制止了。
「別,你就站那,以後記住了,每天七點過來上班,來早了不行,還有,你只管收錢,其餘的這些事你不要干,讓你一個女孩子幹這些事我心裡不踏實,這些髒的累的我來干,你坐那玩就行,陪我說說話就挺好。」
張欣怡呵呵地看着王文斌笑着,道:「王文斌,你人真好。」
「啊?你這就給我發好人卡了啊?」
「不是,我是說真的,你人真的很好,我在想,誰要是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哎,現在這年代上哪找你這麼天真的女孩子去,這個世界上這麼想的估計就你一個了。什麼叫幸福?在這個年代,有錢才能幸福,我就一個賣燒烤的,賺點血汗錢,哪個女孩子願意跟我?聽過一句話沒有?現在的女孩子啊,那是寧願坐在寶馬車裡哭,也不願意坐在自行車上笑。」
「寶馬?寶馬車很好嗎?我覺得好像也就一般吧。」張欣怡反問着。
「啥?」
「沒什麼,我……我就是問……什麼叫寶馬車。」張欣怡慌亂的連忙道。
「寶馬車都不知道?就是豪車,有錢人開的車。得,你還真是個天真的女孩子,你這樣子的女孩子現在已經是國寶了,比大熊貓還珍貴。」
王旭東一邊幹活一邊與張欣怡在那聊着天,忽然覺得幹活也就不那麼累反而變得很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