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鳶高聲應着,走在前面給自家小姐領路,遠遠地管家婆子就瞧見了她,「我說你們怎麼又來了,不是剛領走了月例嗎?」

「怎麼,孫嬤嬤不歡迎我們嗎?」

一道清冷的聲音隨之響起,妧妧的出現讓孫嬤嬤沒來由得渾身一顫,眼神有些躲閃,可想到妧妧不就是個庶女,連老爺夫人都不喜歡她,就算被封了縣主也翻不了天,頓時就又有了底氣。

「三小姐說的哪裡話,三小姐能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鄙視歸鄙視,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孫嬤嬤,你在府中也很多年了,管的又是分發月例之事,想來應該最是清楚這侯府的規矩,這每個房裡每月應當發多少月例,你倒是好好與我說說。」

孫嬤嬤冷笑一聲,根本就沒將妧妧放在心上。

她上前笑道:「三小姐,我知道您是因為月例領少了不高興,可老奴也沒辦法啊,這府中上上下下開支實在太大了,大小姐進了良人司需要打點,實在沒有多餘的閒錢,您也是侯府的小姐,侯爺的女兒,該多多體諒才是。」

「呵,拿於筱筱壓我?」於妧妧冷笑一聲,「原來嬤嬤還知道我是侯府的小姐,這主子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一個奴才做主了?說,水榭每月該領多少月例!」

「七、七兩。」孫嬤嬤被她一個眼神嚇得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地就說了出來。說完後立即開始後悔。

妧妧直接走進賬房,巴掌一拍,將五個銅板拍到桌上。「我眼神兒不太好,不如嬤嬤幫我數數,這是幾兩銀子?」

孫嬤嬤看着那小小的五個銅板,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以前不管給這個三小姐發多少,她從來都是笑嘻嘻的沒有找過麻煩,聽別的下人說三小姐腦瓜子變好了,她原是不信的,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而且,還變得如此可怕!

「一個小小的奴才,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剋扣我水榭的月銀?嗯?」妧妧一把抓住孫嬤嬤的衣領,直接將她拽得雙腳離地!

見孫嬤嬤咬緊牙關愣是不說話,妧妧也不着急,冷聲對婢鳶道:「婢鳶,婢禾的手是怎麼傷的,你就用同樣的法子,讓咱們孫嬤嬤也好生嘗嘗那滋味兒!」

婢鳶開心地應了一聲:「好嘞!」轉身便往廚房跑,飛快地提來了一壺燒得滾燙的開水,她家小姐終於開竅了,會為她們討回公道了!

孫嬤嬤頓時臉色大變,豆大的汗珠直接砸在地上,想要求饒,卻哆哆嗦嗦好半晌才開了口,「三~三小姐饒命,饒命啊……」

於妧妧從婢鳶手中接過水壺,壺中還有滾水沸騰時咕咕嚕嚕的聲音,一點一點靠近孫嬤嬤的臉。

「婢鳶,婢禾傷到的是臉還是手?」

婢鳶邪惡地回覆:「臉!手也有!都有!」這次是手,以前臉也傷過,她也不算是說謊!婢鳶暗戳戳的想着。

妧妧很滿意這個回答,笑着道:「那我們就從頭頂開始吧!」

孫嬤嬤嚇得臉色煞白,一動也不敢動,額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張開嘴,甚至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住手!」一聲低喝響起。

於妧妧冷笑一聲,將水壺從孫嬤嬤臉頰旁移開,卻並未放下,抬起頭便見着姚氏在丫鬟的攙扶下快步走來,正主兒終於來了。

「於妧妧,你在做什麼?」姚氏低聲怒喝,皺眉看着妧妧。

「母親平時太忙,沒有時間管教下人,妧妧便順手幫幫母親教訓教訓下人,怎麼?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