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尷尬,好丟臉。

席卿川彎腰撿起我的胸衣遞給我:「你的?」

這話說的,難道還是他的?

我接過來,感覺血液直衝頭頂,整個臉都漲紅了。

他的目光饒有興味地上下掃射着我,然後在我的胸口停住了。

我今天隨意套了一件雪紡的襯衫,外面裹了件大衣,現在裡面的胸衣沒了,雪紡襯衫透明的跟塑料袋一樣,隨便看一眼就一覽無餘。

我急忙裹緊大衣,手裡還提着我的胸衣,樣子估計遜斃了。

我一下子就把自己處於劣勢的一方,看此情形,估計也沒辦法跟他繼續談離婚的事情。

我想腳底抹油,卻覺得他眼中的火光比起剛才燃燒的更加熱烈了。

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捏緊大衣的領口往門口褪去。

他及時扯住了我的大衣,我聽到了撕裂的聲音。

我都要哭出來了:「大哥,我的大衣不是名牌,用力拽會破的。」

「堂堂席太太這麼寒酸?」他說是這麼說手上的力氣卻一點都沒放鬆,甚至還用了力氣。

呲啦一聲,我可憐的大衣袖子的連接處被拽裂了,露出了我的肩頭。

他笑的很是開心:「這算不算斷袖之癖?」

「你少沒文化,斷袖是指同性。」

「反正在你的眼裡我就是個變態。」他鬆開手,我的袖子松垮垮地耷拉着,像個豬耳朵一樣。

我這副樣子怎麼走出去?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女秘書的聲音顫顫巍巍:「席先生,簫小姐來了。」

女秘書不會是被席卿川嚇得神智失常了吧?我不是就站在這兒麼?

席卿川轉身回到他的桌後坐下:「嗯,讓她進來。」

門推開了,我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也顧不得別的,一手捏着我的大衣領子一手提着我的胸衣,四下里看看就鑽進了大衣櫃裡。

席卿川很臭美,在辦公室里也有衣櫃,裡面都是一排排的西服和襯衫。

衣櫃的門是像柵欄一樣一條一條的,我可以從縫隙里往外看。

我看到一個風姿綽約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穿着白色的連衣裙,肩頭上披着一件白色羊毛短大衣,看背影我就認出來了。

是簫詩,在我的印象里,除了白色她好像沒有穿過別的顏色的衣服。

「怎麼忽然來找我?」

「你不是要見子泰?今天他剛好中午有空,一起吃飯。」簫詩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很難聽得出情緒。

子泰是誰?我還在冥思苦想,聽到席卿川的聲音:「你讓我當電燈泡?」

「我倒不介意你找人作陪,不過你不是中午時間有限?」

「你在外面等我,我稍後就出來。」

他們三言兩語就結束了對話,簫詩走出辦公室。

我還窩在大衣櫃裡,忽然門被人拉開,我的面前一片光明。

他將我從衣櫃裡拉出來,一件一件地去翻他的衣服。

「沒弄髒你的衣服。」我說。

他頭也不回:「中午一起吃飯。」

「不要。」我想都不想地拒絕。

「我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他關上衣櫃門轉過身來看着我。

我向他展示我的真空襯衫和患了斷袖之癖的大衣:「我這副樣子怎麼去吃飯?」

他走到桌邊按了內線電話的鍵:「拿一套你的衣服進來,從裡到外都要。」

「我不要穿你秘書的衣服,我們不是一個style。」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要麼穿你身上的,要麼穿她的,二者選一。」

我上學那會做選擇題向來都很精準,不論多少個選項我總能選出一個正確答案。

而現在看似二選一,其實我只能選擇一個。

女秘書的風格永遠都是那一種的,低胸毛衣加短裙,還有長毛的外套,我穿上之後站在鏡子面前,席卿川的聲音從他的桌子後面飄過來。

「穿這套衣服的時候記住不要站在馬路邊上,容易被人問價格。」

他在含沙射影說我是站街女,我從鏡子裡面瞪他,他已經從桌後起來向我走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走吧。」

我被席卿川拽出他的辦公室,簫詩就在外面的沙發上等着,估計沒想到我會從他的辦公室里一起出來,驚得瞪大眼睛站了起來。

「蕭笙,你怎麼會在這裡?」

「呵......」我捏着外套的領口,我和女秘書的尺寸不一樣,她的內衣我穿不了,所以我還是真空的。

午餐在席卿川公司不遠的法式餐廳,我不喜歡這種西式餐廳,感覺什麼都冷冰冰的。

我喜歡去火鍋店,或者是廣州茶樓,人聲鼎沸的,阿姨推着餐車從你身邊走過詢問你:「靚女,豉油雞腳來一份麼?」

簫詩的男朋友我是第一次見,如果只看他一人覺得還不錯,但是他的參照物是席卿川,所以我就搞不懂為什麼當初簫詩會甩掉席卿川選擇現在這個人。

長相身高撇去不談,光是氣場席卿川就甩他八條街。

簫詩的男朋友叫康子泰,家裡也是做生意的,家境殷實,不過跟席家相比也差距甚遠。

他們寒暄我坐在一邊當小透明,康子泰對簫詩溫柔體貼,簫詩剛剛把外套脫下來康子泰就接過來交給服務生讓他們掛起來。

可能,席卿川和簫詩談戀愛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過吧!

「蕭笙。」簫詩忽然看着我說:「這裡面開了暖氣,你不熱麼?」

是啊,我一走進來就感覺很熱,但是我不能脫啊,我低領毛衣裡面可是什麼都沒有的,這麼緊身又這麼低領,稍微彎彎腰都能被人給看光。

我立刻搖頭:「不熱,我還冷呢!」

「你是不是病了?」她狐疑地對席卿川說:「你都不關心一下你太太?」

席卿川似笑非笑:「她又不是小孩子,冷了會穿熱了會脫,不需要別人操心的。」

我跟簫詩笑了笑,很是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