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沐紅的老公叫江陽,說到這個江陽,其實也沒啥大成就,最多算個還在求學中的高材生。

畢竟,二十出頭的年紀,能有啥成就?

可關鍵人家老爹牛逼啊,江陽可是高幹子弟,他父親在雲州市的權力不小,之前秋氏集團不少麻煩都是托江陽的父親擺平的。

所以,對於江陽,整個秋家自然都極為巴結。

「蕭寒,你還愣着幹啥,還不過來搬東西?瞎了嗎,沒一點眼色?」秋沐盈扭頭對着蕭寒喊到,對蕭寒這個姐夫,她卻是沒一點尊敬。

蕭寒沒有說話,站起身也便過去當苦力搬東西了。

韓麗夫妻兩人臉色難看,同樣是秋家的女婿,而且蕭寒還是當姐夫的,但如今卻被人頤指氣使,給小妹夫當苦力,他們兩人臉上自然掛不住,心理暗罵蕭寒就是個窩囊廢,讓他去搬就去搬。

但秋沐橙卻是紅唇緊咬,別人不懂蕭寒,她懂。她知道,蕭寒這是在為她守護最後的尊嚴。

現在至少丟人的僅僅是他,他若是反抗,他們一家人無疑會更加不堪。

「小心點,別弄壞了。」

「這可是茅台酒,一瓶上千,你可賠不起。」秋沐紅夫妻兩人見到蕭寒,也是滿眼不屑。江陽更是怕蕭寒弄壞東西,直接囑咐。

這個社會,沒錢沒權,還是個無能的贅婿,沒人瞧得起。

老五一家到來後,周圍的親戚都圍上來問候幾句,隨後在眾人簇擁下,被王巧玉母女兩人熱情帶領着,朝着廳堂走去。

「紅紅,你跟陽陽,還有你爸媽先在這沙發上坐着喝點水,等人來齊了,我們就去酒店。」

「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別跟四伯母客氣,就當自己家。」

王巧玉跟秋沐盈兩人熱情的很,一邊走還一邊抓着江陽的手不放,那樣子就跟抓着自己女婿似的。

「嗯?」

「怎麼沒位了?」

秋沐盈母女領老五一家到正廳後,發現沙發竟然都坐滿了。

「四伯母,盈盈妹妹,不用麻煩,我跟小紅站會就行,反正馬上就要去酒店了。」江陽客氣道。

「那怎麼行?」

「你是貴客,怎麼能讓你站着。」

王巧玉一瞪眼,當即拒絕。

她看了一圈後,目光隨即落到了秋沐橙一家四口之上。

這時候蕭寒剛搬完東西正準備坐回去。

「沐橙,那個,你們家坐的夠久了,就先讓一下。小紅跟陽陽他們剛來,得坐着休息。」王巧玉隨即說到。

她女兒秋沐盈更是二話不說直接把蕭寒拉了出來,讓他去旁邊站着。

雖然不情願,但主人發話了,秋沐橙一家也只能讓出座位,讓老五一家坐下了。

一時間,偌大的秋家正堂,只有秋沐橙一家在那站着,其餘幾家坐在那裡有說有笑,很是熱鬧。

韓麗他們也嫌丟人,索性就到房間外面等了。

「這老四家就是瞧不起我們,老大老二家都在那坐着呢,憑什麼單單叫咱們家給老五家讓位?」

「這不是存心羞辱我們嗎?」院子裡,韓麗覺得憋屈,怒聲吼着。

秋沐橙的父親秋老三也不說話,只是在那嘆氣。

蕭寒低着頭,面無表情。

「都是你這窩囊廢,讓我們一家都跟着丟人。」

「你看看人家江陽,再看看你!」

「我命怎麼這麼苦,老公老公不爭氣,攤上的女婿也是個窩囊廢。」

這時候,韓麗又將滿腔的委屈全部發泄到了蕭寒身上,衝着蕭寒怒生大罵着。

「夠了!」

「還嫌不夠丟人嗎?」秋沐橙終於忍不住了,這麼久的壓抑,卻是於此刻爆發。

「是,蕭寒確實平庸無能,是窩囊廢,沒出息,可是媽,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問問我爸爸,問問您女兒,我們有出息嗎,我們有能耐嗎?我們一家人之中但凡有一人有出息,還會像今天這般被人羞辱嗎?」

秋沐橙低吼着,她努力的讓自己聲音沒有哽咽,她甚至咬着牙不讓眼淚流出來,可是蕭寒還是看到了,這個獨立而又堅強的女人,在飽受屈辱三年之後,哭了。

她流着淚,跑出了廳堂,跑出了秋家。

「秋老三,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閨女,嫁了一個窩囊廢讓我們跟着丟人不說,現在還吼我們?」

「這日子沒法過了…」

韓麗還在那裡撒着潑,可是他們夫妻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蕭寒已經不見了蹤跡。

護城河邊,一個美麗動人的女人,嗚嗚的哭着,淚如雨下。仿佛要將自己三年的委屈,在今日盡數的發泄出來。

一個男人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她的身旁,他伸出手,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沐橙,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蕭寒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們,離婚吧。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照顧你。」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秋沐橙一記響亮的耳光隨即煽在蕭寒臉上。

她看着他,貝齒緊咬紅唇,含淚大聲喊着:「蕭寒,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

「受了曲折便想着放手,三年來我讓你別碰我你就不碰我,我父母打你罵你你也不還口,我叔伯親戚那般羞辱你你也毫不反抗,你為什麼這麼窩囊,你為什麼不能像個男人一樣,讓那些羞辱我們的人統統閉嘴,為我為你老婆擋下所有的風雨。」

「我不想再被人看不起,我不想再被人嘲笑,我想讓那些羞辱我們瞧不起我們的人統統後悔...」

「嗚嗚嗚~」

秋沐橙嚎啕大哭着,來到秋家這麼多年,秋沐橙給蕭寒的印象一直都是冷傲而又堅強,獨立而又倔強的。

可是現在,曾經那個孤傲堅強的姑娘去,卻哭得像個孩子。

「老公,我真的,真的不想再過這種昏暗的日子了~~」

淚水如雨流瀉,秋沐橙哭得像個淚人,脆弱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蕭寒愣住了。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聽到,秋沐橙這般叫自己。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秋沐橙眼中,也是個窩囊廢,是個無能的廢物。

可是直到現在,蕭寒方才知道,原來在她眼中,是一直把自己當成她的老公,當成那個可以為她遮風擋雨,讓她寄託一輩子的男人。

「老婆,對不起,這麼多年,是我無能。」

「但我蕭寒保證,從今以後,這個世界,再沒有人讓你受一丁點委屈。」

寒風凜冽,湖水盪起漣漪,三千樹葉沙沙作響。

蕭寒攥緊手掌,卻是在此為秋沐橙許下,不變的承諾!

當晚,蕭寒便撥通了一個電話。

「韓老,安排一下吧。我願意見他。」

電話那頭的老者愣了一下,隨後難掩心中狂喜,激動言道:「小寒少爺,真的嗎?您真的同意了。」

「好,老奴這就安排。您別動,一會兒就有車過去接您。」

老者激動壞了,當即派車前往,生怕蕭寒再改變主意跑掉了。

而得到消息的中年男人,也是激動的老眸通紅:「十年了,小寒,你終於肯見爸爸了。」

————

————

秋沐橙此時已經平復好了心情,再次回到了秋家,繼續參加堂妹的訂婚典禮。

缺席婚禮的話,日後只會讓這些親戚抓到更多的把柄,落人口舌。只是,再次回來,只剩了秋沐橙一人。

至於蕭寒,在剛才對自己做完承諾之後,便離開了。秋沐橙有些擔心,害怕蕭寒因為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對蕭寒這個老公,秋沐橙雖然並不滿意。但是三年了,蕭寒對她的默默付出,對她的好,以及在秋家的忍氣吞聲,秋沐橙都看在眼裡。若是一點都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蕭寒因為自己之前的哭訴而想不開去做什麼違法的勾當從而毀了自己的人生,秋沐橙自然也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回來的路上,秋沐橙一直給蕭寒打電話,沒人接。最後秋沐橙發了個短信給蕭寒。

「秋沐橙,你幹什麼去了?全家族都在等你們一家?還不快點,要去酒店了。」這時候,前方傳來秋沐盈不耐煩的催促聲。

秋沐橙嗯了一聲,手機短信隨即按下了發送鍵,然後便進了廳堂,跟眾人一塊前往酒店參加秋沐盈跟陸文飛的訂婚宴了。

秋家之外,清一色的奧迪車,都是秋沐盈未婚夫訂的,前來接他們去酒店。

待所有人坐上車之後,一陣低沉的轟鳴聲中,數量奧迪車隨即遠去。沒有人注意到蕭寒已經不在車上了。

對於這種廢物一般的 上門女婿,誰會在意?

此處,看着那清一色的奧迪豪車,只留下周圍路人一陣感嘆羨慕:「秋老四家的閨女,找了個好歸宿啊~

然而,近乎同時,護城河邊,數量豪車迎着夜色,疾馳而來。十幾個大漢齊齊站成兩排,對着面前的青年恭敬而拜。

「請少爺上車!」

.....

「請少爺上車!」

.....

那喊聲震天,驚飛無數飛鳥。

數秒後。

轟~

引擎轟鳴,橙紅色的燈光撕裂天幕。數量豪車,有如洪荒猛獸,載着蕭寒,朝着遠方,疾馳而去。

「臥槽!」

「快看,勞斯萊斯~」

「媽個雞,還是六輛!」

「最前面那輛,那是防爆車吧?一國總統也不過坐這車。」

「起碼千萬起價!」

「跟人家相比,咱家那輛奧迪車,那特麼就是坨屎啊!」

「老天!」

「這是怎麼了,誰來了?」

「莫非咱雲州市,出龍了不成?」

一路上,一片沸騰。

那些打扮妖艷待字閨中的未婚女子,此時見到如此巨大排場,更是激動的臉色漲紅。

嫁人,當嫁此啊!

沿途所過之處,無數路人更是近乎瘋了,看着那疾馳而過的黑色車隊,盡皆感嘆,心生無限嚮往。

何謂豪門,這特麼才是豪門!

勞資萊斯開道,無數豪車拱衛。

跟這相比,他們雲州本地的那些富豪,估計都是屌絲吧。

外面一片喧囂,但車內,蕭寒卻是很是平靜。他低頭看着手機,上面是一則短信。

「蕭寒,剛才是我失態。不怪你,也不需要你做什麼,我秋家的事,我自己自會解決。看到短信,儘快回家。——秋沐橙」

蕭寒關掉手機,面無表情,卻是看向車窗之外的深邃夜空。

那目光深沉,只若龍睜眼,虎歸山!

「橙兒,今日起,我蕭寒,將擁有守護你到地老天荒的能量。」

嘩~

豪車疾馳,朝着雲州市最為豪華的酒樓——海源閣,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