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陽,算了吧,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那六十萬就當發給老闆的一個大紅包了!」岳父豪氣干雲地揮揮手道,臉上興奮難抑,與蕭離出面前的憤怒沮喪形成了巨大反差。

身為中學副校長的安振東,也並非一擲千金的大土豪,但今天能以區區六十萬,陰差陽錯買回價值上億的顏真卿寶硯,他早已激動得渾身發抖,跑都來不及呢,還要人家什麼錢!

安振東說着,已經小心翼翼地把古硯抱進懷中,那件假瓷器他也顧不上要了,直接招呼女兒女婿走人。

「這位藏友,可否留個聯繫方式,交個朋友!」李賢龍追出店門外,對安振東真誠一笑道。

李總編說,改日他想帶上收藏界的朋友登門拜訪安振東,也好讓大家都開開眼界,一睹顏真卿寶硯的絕世風采!

「當然可以啊,李老師!」安振東大喜過望地和對方交換了名片,李賢龍對他連聲致謝。

這一刻,安振東興奮得滿面紅光,醉心收藏十多年卻在圈內藉藉無名的他,沒想到有一天也能成為傳奇式人物,連李專家這樣的行內大腕都主動找自己交朋友!

看着蕭離和家人揚眉吐氣而去,圍觀者也都驚嘆着散去了,七寶齋老闆一臉的陰狠與不甘,當即掏出手機打了一個神秘電話:

「喂!天龍,趕緊幫哥去辦件大事……對,只要這事弄成了,咱哥倆下半輩子都不缺錢花了!」店老闆對親兄弟武天龍簡單說了事情的經過,面目陰冷地下達指令道。

「哥,我這兩天不在江州,但沒關係,我馬上打電話派幾個猛人給你搞定此事!」一個狠戾的聲音爽快答應道。

「記住,不擇手段,必要的時候做掉那小子都行!」七寶齋老闆在電話中補充道,眼中驟現一抹駭人的陰毒之色。

蕭離和岳父一起上了老婆的保時捷,安瀾開着車,不時瞅瞅後視鏡里的廢物老公,一雙秋水明眸中流露出驚疑,她幾次張了張線條柔美的櫻唇,欲言又止。

「別用崇拜的眼神看我,不習慣。」蕭離坐在后座上,盯着後視鏡中那張俏臉認真道。

「切!」美女總監冷嗤一聲,急忙低頭看路,再不瞅他一眼。

坐在副駕駛上的安振東卻忍不住了,他緊緊抱着稀世古硯,一臉驚喜地轉頭問女婿。

「廢……牧陽啊,快給爸說說,你是怎麼發現這件寶貝的?」

「猜的。」蕭離笑眯眯的回答。

「爸,別理他,不就是運氣好蒙對一次,也好意思端着架子故作高深。」安瀾不滿地嘟囔一句,白皙柔美的臉龐上卻不見絲毫怒意。

美女總監不懂古玩,也不了解《華夏收藏》總編李賢龍在業界的威望,心想這件顏真卿古硯的真偽還有待鑑定,但不管是真是假,江廢材能用它將老爸哄開心,沒讓老頭兒氣出個好歹,今天已經立了大功。

「吱嘎!」

突然,兩輛無牌越野車在安瀾的保時捷前後戛然而停,橫擋的車身令她進退兩難!

美女總監嚇得花容失色,驚呼一聲急忙踩死剎車,才差點沒狠狠撞上前面那輛豐田霸道,車上幾人的身子向前猛一栽,猝不及防的安振東差點嗑破頭。

與此同時,七八個手持刀棍的人,氣勢洶洶圍住了安瀾的車。

一個帶頭大哥模樣的壯漢衝到保時捷前頭,揚起手中寒光閃閃的砍刀就要襞碎前檔玻璃。

「啊!」

安瀾和父親都是知識分子,哪見過這種港片中才流行的陣勢,不由嚇得面色發白。

「你們……你們要幹嘛?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安瀾微顫着手按開車窗,色厲內荏地對那群惡漢道,美目中卻掠過一抹驚慌不安。

儘管她此刻心如擂鼓,但車上一個是遇事就退縮的廢物老公,一個是六旬老父,也只能由她站出來勇敢面對這場突變了!

「哇,車裡還有個極品美妞呢,大福利呀!」一個混子看到駕駛座上的安瀾,眼睛都瞪直了,咕嘟咕嘟猛吞着口水邪笑道。

「美女,我要說我就是這一帶的法治,你信否?」帶頭的鐵塔壯漢咧嘴嗤笑道,脖子上的骷髏紋身隨之猙獰蠕動,令安瀾父女面露驚懼。

「你確定?」蕭離鎮寧地開門下車,掃視了一眼手執刀棍的惡漢們,笑呵呵地問帶頭大哥。

「別他媽逞能了小子,就你這身板都頂不住我老大戳一指頭!識相的快把東西交出來,給你留條活命!」

一個絡腮鬍子用長砍刀指着蕭離沉聲道,卻發現他面色淡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給他廢什麼話呀老五,先盤這小子!」另一個混混揚起手中的鋼管,目露凶光道。

當看清蕭離後,那個手上包着醫用紗布的紋身大哥,卻猛然間打了個寒戰,頓感一股冷嗖嗖的涼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噹啷!」

他手中的刀突然掉落在地,臉上涌滿了遭遇魔鬼般的驚駭!

眾混混見狀傻了眼,老大在道上混了十多年,什麼樣的牛逼狠人沒見過,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子咋會把他嚇成這樣?

「兄……兄弟!我要說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信不信?」紋身壯漢的苦瓜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頭皮發麻地對蕭離尷尬道。

話落,他下意識低頭瞅了瞅自己包紮着的兩根斷指,上午被蕭離猛踹一腳的肚子也傳來陣陣絞痛。

見此人居然是今天率隊去自己家收高利貸的紋身男,蕭離不由臉色一沉,眸光漸冷。

他朝對面的一幫凶神惡煞走去,步履沉穩而緩慢,但即便隔着距離,也令惡漢們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紋身男見狀嚇得面色蒼白,又想起上午他和幾個好勇鬥狠的兄弟,被蕭離三兩下打得屁滾尿流的駭人場景……

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一次是無知,兩次就是弱智了。

剛才還威風八面的紋身大哥,突然雙手合十沖蕭離拜了拜,目露哀求道:「打擾了兄弟,我們馬上去挪車!那十萬欠款,您要是手頭緊,就緩緩再給吧。」

下一刻,他轉身對滿臉懵逼的手下們喊了聲「快跑」,自己率先跳出了蕭離的攻擊範圍。

「大哥,這是咋了?」

「寶硯還沒搶到,跑什麼啊老大,回去我們怎麼向龍哥交待?」

見大哥轉眼間從一頭猛虎變成了病貓,眾混子滿頭霧水,不由面面相覷。

他們並不知道蕭離的可怕,因為上午隨紋身男收賬的幾個小混混還躺在醫院治傷呢,紋身壯漢也是接到武天龍的電話後,才不得不離開醫院率隊前來。

「我身上的傷……就是他打的!」紋身男嘴角猛抽地說着,已經鑽進前方的越野車上。

眾混混聽了呆若木雞!

他們目露駭然地望了望蕭離,手中的刀棍也紛紛掉落在地,繼而轉身飛逃……

大哥和幾個兄弟今天上午去收賬被打慘的模樣,他們見了,也聽同夥描述了蕭離的駭人程度,連身手不凡的老大都接不上這小子半招,他們還哪敢上去送人頭啊!

紋身男開車奔逃的路上,抖着手撥通了一個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