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城省醫住院部大樓門口,張陽提着一袋水果以及一盒牛奶跑來。

門口處,站着一個身材高挑,長髮披肩,唇紅齒白的婀娜多姿的女子,十分美麗!

「我說張陽,我奶奶病了你居然連一點點禮物都不買,就這麼空手空腳的來了?你好意思嗎你?你進我們彭家也快五年了,奶奶沒有虐待過你吧?」,女子雖生得美麗,但一出口就儘是挖苦之意,大煞風景!

「是是是!是我不對!」,張陽連忙彎腰點頭。

「唉,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買點水果的錢都沒有,你好意思麼你?我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算了,上樓吧,跟在我身後,你什麼話都不要說。」,女子說完,轉身向着住院部大樓裡面走去。

張陽輕嘆一聲,跟了上去。

張陽,五年以前入贅到德城彭家,這本非張陽本意,而是張陽已駕鶴西去的師父還有那彭家死去的老頭的意思,張陽不敢違背。

而這挖苦張陽的女子,便是張陽現在名義上的老婆,彭芸嫚。

這彭芸嫚天生麗質,又是彭家的大小姐,不知德城多少財團的富家公子想要得到彭芸嫚,但誰都沒想到彭芸嫚最後竟然嫁給了一個無名小卒,讓人大跌眼鏡!

張陽跟着彭芸嫚來到了住院部四樓的一間療養室,只見得一張病床上圍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手中捏着一個銀針,正小心翼翼的擰動扎入病床上一老太太的肩膀上。

張陽跟在彭芸嫚的後面,躡手躡腳的走進了療養室中,生怕弄出什麼動靜一樣,其實,也沒有誰注意到張陽和彭芸嫚來了。

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將手中的銀針小心翼翼的扎入之後,擦了擦滿是汗水的額頭,說到:「媽,您感覺怎麼樣了?」

「舒服,舒服多了啊!兒子,辛苦你了啊!」,老太太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笑着說到。

在這老太太話音剛落的剎那,眾人準備恭喜之時,卻聽得哐當一聲。

眾人看去,卻見得張陽在放水果和牛奶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玻璃茶杯,摔得一地的碎玻璃!

「張陽!你在幹嘛?不知道奶奶需要休息嗎?廢物!放個東西都毛手毛腳的,你說說你還能幹嘛?就知道給我們彭家丟臉啊!」,一個年紀和彭芸嫚相差不多的男子連聲呵斥。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張陽連忙彎腰道歉,放東西的時候張陽的注意力都在老太太身上,沒有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茶杯,這才不小心給打翻了。

「唉,張陽啊,你說你入贅我們彭家五年了!五年了啊,你一事無成,整日遊手好閒,我彭家,可不養你這樣的蛀蟲啊!」,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對張陽說到。

「就是,真不知道爺爺是怎麼想的,讓這種人入贅我們彭家,就算養只狗它也能看看大門,你倒好,混得連買點兒水果的錢都沒有,真是悲哀啊!芸嫚姐跟着你怕是受了不少苦吧?」,那個年輕男子笑着說到。

男女老少附和而起,都是嘲諷之語。

這年紀和彭芸嫚差不多大的男子,便是床上這老太太的孫子,彭林,而那傳白大褂的便是老太太的兒子,彭武,也是省醫某科室的主任,懂得一點兒針灸療法。

張陽笑臉陪罪,這五年來這樣的嘴臉可見得多了,或許是因為習慣了,或許是因為看淡了,張陽沒有反駁一句,且至始至終張陽的老婆彭芸嫚也沒有為張陽說一句話。

張陽點頭哈腰,像極了古時候大富人家的下等僕人,不,怕是連僕人也不如吧?

沒有誰知道,這五年以來,張陽都一直在忍!等一個五年之期!

張陽心中長嘆,想到了師父臨終前所說的話,隱藏一身本事,等待五年之後風頭過去!到時,張陽會接到一個電話!只有被明確告知風頭過去之後,張陽才能動用自己的一身本事!

五年,是一個漫長的等待,張陽看盡了彭家的冷暖,彭家的人情世故,說到底,到了現在,彭家根本沒有把張陽當成入贅女婿看待,很多時候張陽甚至還不如彭家大院中的那條看門狗!

周圍的謾罵之聲不絕於耳,但張陽的目光卻是聚集到了床上彭老太的身上,這一看不要緊,直把張陽看得眉頭大皺!

「看什麼看?鄉巴佬,針灸療法沒有見過嗎?要不要拍個照發朋友圈裝裝X啊?」,彭林見得張陽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嘲笑說到。

眾人哄堂大笑,對着張陽指指點點。

張陽置若罔聞,眼光一直放在彭老太的身上。

「三伯,若我說得沒錯的話,你用的針灸之法應該是扁鵲十二針吧?這針灸之法本該下十二針,你為何只下了十一針?唉,可惜了,奶奶恐怕頂不過今天中午十二點。」,張陽看着彭武,搖頭說到,雖說張陽不能動用一身本事,但說還是可以說的。

「住口!!!」,彭武扒開眾人,準備給張陽一巴掌呼上去,但到半空,卻被張陽的一隻手死死鉗住!張陽萬萬沒有想到,好心的提醒,報答的竟然是一隻巴掌!

彭武臉紅耳赤,張陽說得沒錯,這的確是扁鵲十二針,而彭武只學到了第十一針,那第十二針太過深奧,手法也是極其刁鑽,彭武根本就學不來!

如今被張陽一語點破,彭武怒了!

「你這個廢物,看到奶奶好了不高興了嗎?巴不得她老人家死是吧?就是一條養了五年的狗也不會像你這樣詛咒奶奶!」,彭林也是憤怒無比。

張陽的這一句話像是導火線一般點燃了這個炸藥桶,一個個都朝着張陽連聲數落,什麼廢物,不是男人,娘炮等等所有不好的詞都用到了張陽的身上。

「張陽,你滾吧,你奶奶不想再看到你,要是你奶奶被你氣得病發了,你逃不了我們彭家的懲罰!」,西裝男子看了張陽一眼,不耐煩的說到。

「唉,我欲懸壺救世人,奈何世人太自大啊。」,張陽搖了搖頭,在彭家眾人的數落聲中離開了療養室。

「芸嫚,你過來。」,彭老太朝着彭芸嫚招了招手,彭芸嫚來到了床邊。

「唉,芸嫚啊,當初老頭子走的時候有些糊塗,把你嫁給了這個沒有教養的張陽,五年了啊,彭家忍了他五年!現在也該到了了斷的時候了,這樣吧,咱們彭家的財務這一塊先給你大伯打理一下吧,等你把你和張陽的婚事處理完了之後再接手吧,現在就去辦吧。」,彭老太對着彭芸嫚說到,語氣有些不太耐煩了。

彭芸嫚雙眼通紅,哪裡不知道彭老太這是什麼意思?彭芸嫚這一房只有彭芸嫚這個獨生女而已,彭老太本就有些心生芥蒂,如今借着這麼個藉口,就直接把這一房給架空了,彭芸嫚,一個弱女子而已,又怎麼能和經驗老道的彭老太周旋?

彭芸嫚站起身來,剛走到療養室的門口,卻聽得彭老太突然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隨後頭一歪,像是突然斷了氣一樣!

「奶奶!」

「媽!!!」

療養室突然炸開了鍋,好端端的彭老太怎麼突然之間就出現了這種始料未及的狀況?

「快!叫護士!送ICU!」,彭武看了看彭老太的臉色,大呼一聲不妙,連忙招呼人去叫護士過來。

ICU,彭武仔細的檢查着彭老太的病情,面色越來越凝重。

「李院長呢?快叫陳院長來,現在怕只有陳院長才能救我媽了。」,彭武朝着身旁的一個護士說到。

一個護士聞言,急忙跑出ICU,看來是去請那個什麼院長去了。

「唉!算了,我自己打電話給他吧!」,彭武說完,火急火燎的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李院長,李老,您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媽快不行了!我按照那針灸之法給她老人家療養,本來還好好的,突然間就出現了異常!您快回來吧!」,彭武幾乎是哭着哀求道。

「好!你先別急,我馬上過去!」,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ICU外的彭芸嫚左踱右走,一臉焦急,突然,彭芸嫚想起了什麼,拿出電話,思索半晌之後終於撥通了那個她極不想見到更不想聯繫的人!

彭家眾人焦急萬分,而被彭家人數落得什麼都不是的張陽此時正在醫院的樓下狠狠的吸着那七塊錢買來的紅塔山,每一口,都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師父啊!都五年了啊,我怎麼還沒有接到您說的那個電話啊!唉,你說你老彭,死就死了,為何要讓我和你孫女結婚啊,這可害苦我了啊!」,張陽仰天長嘆,像是自己師父和那什麼老彭坑慘了自己一般。

突然,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見得來電之人,張陽嘴角微微上揚。

「打電話給我幹嘛?」,張陽問到,語氣與平常有些不太一樣。

「張陽!你死哪裡去了!?你說,你是不是有辦法治好奶奶?!」,彭芸嫚幾乎是吼到。

「額......我廢物一個,哪裡能治得好奶奶?」,張陽無奈的說到。

「你!趕快給我滾上來!兩分鐘內我要見到你!」,彭雲嫚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醫院門口,張陽眉頭微微一皺,想了一想,還是向着醫院的ICU快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