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寺鹿。」容衍捏住了我襯衣的最後一個紐扣,他幾乎是咬着牙喊出我的名字。

他的眼睛很亮,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

衣衫不整。

我的眼睛中燃燒着瘋狂。

但是他比我冷靜。

我拉下他的手,趁機將襯衫脫下來然後舉過頭頂遠遠地丟掉。

「你明知道我明天結婚。」他目不斜視。

「那又怎樣?」我脫了襯衫。

他立刻按住我要解扣的手,他的手卻正好按在我身上。

估計我笑的他很想抽死我,他雪白的牙齒都要咬碎了:「簡寺鹿,你就是瘋子,你到底要幹嘛?」

「這都看不出來?」我笑嘻嘻的說道。

「我說過我明天要...」

「聽到了,你明天該結婚結婚,兩不耽誤。」我趁機兩隻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猝不及防被我抱住。

我發現他臉紅了。

紅色從他白皙的脖子處一寸一寸地向上蔓延,動畫片一樣。

我不禁有些好奇,就去咬他的耳朵:「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耳朵根瞬間紅到底,他忍耐地低喊:「簡寺鹿,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廉恥?」

「說那麼多幹什麼。」我像條小蛇一樣纏繞住他,保准他掙脫不開。

但是,我錯了。

就在我對他上下其手的時候,他騰出一隻手準確無誤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真的很好奇,他是怎麼把手背到後面握住我的手的。

我的手被他撇痛了,齜牙咧嘴:「容衍,你之前欠我的,今晚兩清,不然我把我衣衫不整的照片發給白芷安,你覺得她明天還會跟你結婚?」

「簡寺鹿,不要威脅我。」他反扣住我的手。

他對於美色還真是頑強抵抗,早知道我就在他的酒杯里下藥了。

「容衍,再抵抗我就出去,外面可全是記者,我們魚死網破一拍兩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威脅奏了效,還是在如此曖昧的燈光下我的身體格外有魅力。

他的聲音終究還是慢慢地暗啞下去,他的眼神比這燈光更加朦朧。

我喝了酒,後面發生的事情,我選擇性失憶。

我只記得,容衍在我耳邊跟我說:「第二天早上,你我互不相識。」

我說:「成交。」

。。。。。。。。。

我夜裡醒過來一次,容衍站在窗口喝酒,琥珀色的液體蕩漾在他的臉前,顯得他更加面如冠玉。

一個人好看的時候,任何一件尋常的物件都變成了裝飾品。

在這個奢華的房間裡,容衍無疑是最好的奢侈品。

我直接下床拿過他的酒杯喝了一口,他風度很好,沒用酒潑我,還脫下他的睡袍裹住我。

我知道,他不是關心我。

是我不要臉,他還要。

他隔着水晶酒杯看我:「簡寺鹿,你居然是個...」

他的目光定格在鋪着白色絲質暗花床單的大圓床上。

我知道他要講什麼,我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是啊,怎樣?」

他看着我,片刻。

他垂下他長長睫毛的眼睛,念出幾個字:「簡寺鹿,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是啊,我本來就是個瘋子。

他認識我的第一天就應該知道。

容衍是個很講信用的人,他在這個房間裡待夠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陽光撒在我的眉毛上的時候,容衍已經走了。

我在桌上看到了一張支票,上面的金額不僅包括本金還有利息。

呵,原來他的理解欠我的就是錢。

我把支票揣進包里,欠我的錢我照單全收,但是,他欠我的不只是這些。

我洗漱完,在穿衣鏡前看到素顏的自己。

今天他和白芷安結婚。

他的原話是,一夜之後你我各不相干。

呵,我的字典里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塗上我最喜歡的玫瑰色唇膏,我皮膚白,不需要刷白牆就能白到反光。

我戴上閃亮的鑽石耳釘,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從小到大,我想要的,不論用什麼辦法我都要得到。

今天,容衍可以結婚。

但是新娘只能是我。

容衍和白芷安的婚禮在教堂舉行。

現在已經很少人在教堂舉行婚禮了,大約九十年代的TVB才這麼拍。

我在教堂門口看到了他們的巨幅海報,白芷安依偎着容衍笑容內斂。

她一向都這麼愛裝。

我從後門進去,白芷安占用了牧師的房間作為化妝間。

我跟保鏢說我給白芷安送首飾,他們就放我進去了。

室內只有白芷安一個人,她背對着我坐在梳妝檯前,鏡子裡倒映着她美麗的面龐。

蛇蠍美人基本上都是這種配置。

美麗,但是惡毒。

我關上門,笑容滿面向她走過去。

她從鏡子裡看到了我,立刻轉身看着我,眼睛瞪的大大的:「簡寺鹿,你怎麼進來的?」

「你的保鏢跟你一樣笨。」

我向她走過去,她兩隻手緊緊握着椅背,她很緊張。

「你想幹什麼?」

我走到她的面前,她站了起來,我看到了她的婚紗。

哦,很漂亮,是我喜歡的款式。

我拉了拉她的胸口:「嘖嘖,我們尺寸不一樣,我穿了會有點緊。」

她驚愕地捂住胸口:「簡寺鹿,你不要亂來,我叫人了,來人,容衍,簡寺鹿你這個假名媛...」

她語無倫次,吵死人了。

我從包里掏出一塊手帕,上面有一種易揮發的化學氣體,無色無味但是會在三秒鐘之內讓她閉嘴。

我將手帕準確無誤地扣在她的口鼻上,白芷安睜大眼睛,謾罵聲戛然而止。

她的瞳孔在驚恐的瞬間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