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軒的舉動對牙姑而言,仿佛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行為。
她甚至往後退了兩步,退得踉踉蹌蹌,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趙軒軒見她表現得這麼誇張,很是不屑:「你就別裝了,真能演戲!」
我們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本來找牙姑過來是想請她幫忙,誰知道她會和趙軒軒鬧矛盾。
有人就勸着牙姑幾句,讓她不要往心裡去,畢竟趙軒軒年紀還小。
牙姑卻猛地驚叫起來,她慌忙爬起身,對着村長大叫:「你兒子要死了!」
村長頓時不樂意了,對牙姑一陣怒罵:「你兒子才要死,你全家都要死!」
牙姑卻慌道:「他真要死了!真要死了!」
趙軒軒不樂意聽牙姑咒自己,他嘟噥着要爬上來打牙姑。
只見他雙手抓住土坡往上一爬,卻忽然停住了。
可就在他要起身的時候,仿佛是有什麼東西,將他給扯了回去!
此時人們才瞧見,那女屍不知何時,竟然抓住了趙軒軒的腳!
趙軒軒嚇了一跳,他連忙要把腳抬回來,誰知道那手卻是死死抓着他,就是不肯鬆手。
那爪子越來越用力,竟是將指甲刺進了趙軒軒的肉里。
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趙軒軒也是疼得大吼大叫。
人們看傻了眼。
這屍體怎麼還能用力?
仿佛活了一樣!
這時候,牙姑忽然大喊起來:「都跑啊!都跑!」
經過她這麼一喊,人們這才反應過來,但是沒有逃跑,有個大爺更是跳下土坡,要幫趙軒軒逃出來。
牙姑嚇得不輕,不斷對着棺材喊:「叫你們跑啊!」
那大爺沒好氣道:「娃娃在這兒呢,哪能看着娃娃不救?」
我也擔心趙軒軒,卻不敢下去幫忙,只能站在上邊干着急。
因為我親眼瞧着,那死屍的指甲越來越深入,估摸着都刺到趙軒軒的骨頭了!
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那先前被打開的棺材蓋,竟是自己動了起來!
厚重的棺材蓋一砸,將那位大爺砸出了棺材,卻將趙軒軒砸得倒進了棺材!
「砰!」
棺材蓋上了。
我們只來得及聽見趙軒軒的一聲慘叫,隨後棺里就沒有聲音再發出。
村長哪裡受得了這種刺激,他也不管牙姑了,連忙跑來推棺材蓋,想把趙軒軒給扯出來。
誰知道這棺材蓋愣是紋絲不動,仿佛釘死了一般。
旁邊的人們也都來給村長幫忙,但就是推不動棺材蓋。
我下意識看向牙姑,只見牙姑渾身哆嗦,嘴裡念念有詞,一副急壞了的樣子。
最後,她害怕地走到村長身邊,發抖着說:「把棺材燒了。」
人們都愣了,傻傻看着牙姑。
村長還懷疑自己沒聽清:「啊?」
牙姑又說:「把棺材燒了。」
「我燒你媽!」
村長氣得一拳砸在牙姑鼻子上,打得她鼻血直流。
牙姑疼得捂住鼻子,卻被村長扯着頭髮不停扇耳光。
她護住臉大哭:「別打我了!我都叫你兒子別下去,他自己要下去。我當時就叫他上來,他不肯上來……」
「你就是故意害死我兒子,你現在還想燒他!」
「裡邊那女的,正在吃你兒子吶……」牙姑哭道,「等她吃完了,就更不是我能收拾的了。快燒吧,趁她在這棺材裡,快燒吧!」
村里已經有不少人覺得邪門,大家都是神情怪異地看着棺材。
村長卻臉色鐵青,怒罵道:「誰敢燒棺材,我就燒他的家!把斧頭拿來!」
他一聲令下,連忙就有人下山去拿斧頭。
村長帶着幾個人,用斧頭去砸棺材。
說來也怪了,那棺材明明是木頭做的,但就是怎樣也砸不開。
不對,也不能說砸不開。
倒不如說,這木頭邪門。
每當砸出一道口子,那木頭竟然會自己癒合上。
如此邪門的情景,真是嚇壞了陪同村長的那幾個人。
他們不敢再砍棺材,反而都是紛紛放下斧頭,只留村長一個人砍棺材。
村長累得精疲力竭,牙姑怕他拿斧頭砍自己,就站得遠遠的說:「燒吧,不能不燒了。讓她和你兒子一起走,別回來害村里人。」
村長死死地瞪着牙姑,忽然將手中的斧頭用力丟了出來。
牙姑沒想到村長會丟斧頭,她連忙想躲,但卻沒能躲開。
那斧頭砸在她的腳上,幸好不是斧刃碰到她,但她還是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抹了抹眼淚,不敢哭出聲,應該是怕村長打她。
村長深吸一口氣,他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與大傢伙兒說:「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大家別藏着,要是能說出辦法來,我啥都願意。」
「燒了吧,看着真的邪乎……」
「沒辦法,燒了吧。」
「你有四個兒子啊!」
此時此刻,村里沒人敢幫村長說話。
大家都怕了,紛紛讓村長趕緊燒。
村長沒了辦法,他坐在棺材上一言不發,忽然哭了起來。
他跟牙姑一樣,哭着是沒有聲音的。
村里其他人見他只哭不說話,都當他同意了,就趕緊把樹枝、乾草都拿來。
大傢伙兒現在特別相信牙姑,都把她的話當真。甚至有人小聲嘀咕,說趙軒軒是咎由自取。
我看着棺材,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不管怎麼樣,趙軒軒也是我的朋友。
雖然這事兒他做得不對,但這懲罰的代價也太大了。
人們鋪好了乾草樹枝,有人走到村長身旁,給他遞去個打火機。
村長還在抹眼淚,但他應該也是相信牙姑了,順手就接來了打火機。
他蹲在地上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親手點燃了乾草樹枝。
這事兒,其他人不敢做。
誰敢燒村長兒子?燒了那不等於找死嗎?
只能他親自來燒。
乾草很快就被點燃。
熊熊烈火,將棺材包圍。
那原本安靜的棺材裡,竟是突然響起了悽厲的慘叫聲。
我們一聽見那慘叫聲,就覺得頭皮發麻。
因為那聲音,根本就不是趙軒軒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棺材裡,只有趙軒軒和兩個死人。
這女人的慘叫聲來源於哪兒,讓人不敢多想。
我發着抖,看着被燃燒的棺材。
此時的我,究竟是難過還是害怕都說不清。
可是看着看着,我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棺材……怎麼沒起火?
不止是我,也有其他人在小聲議論。
明明是木頭做的棺材,怎麼會燒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