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很簡單啊,我想問傅先生要一樣東西。」季意將手肘撐在桌面上,望着他似笑非笑。

「什麼東西?」

「就是你啊!」季意手撐着臉,深情款款地對他說,「我要你。」

「不知道季小姐原來有受虐傾向,對一個親手將你送入監獄裡的人念念不忘?」

季意的神色陡然一亂,她好像察覺到鏡片後的他眸子裡閃過得逞的光芒,她忙收拾了臉色,「其實很久之前,我便對傅先生一見鍾情,若是旁人也就罷了,若是你,縱使被你千刀萬剮,我也是心甘情願得很哪!」

舉起手裡的酒杯,裡面的液體鮮紅而泛着光芒,他不置可否,「是嗎?」

不願再與他暗暗過招,季意神色正了正,「你娶我,是我的要求,時間,三個月。相信傅先生言而有信,不會輕易失信於人。」

傅臨川手上的酒杯慢慢地搖晃着,動作緩慢而漫不經心,好像不是在思考婚姻大事,而是在思考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隨後,她的視線落在季意臉上,眼光幾乎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她臉上的一寸又一寸。

季意壓下心慌,抬起眸子笑意盈盈地和他對視,還很隨意地朝他拋了個媚眼。傅臨川倒是神色不變,淡然自若。

「行。」隔了一分鐘左右,傅臨川最後放下酒杯。

季意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她手裡握着杯子,緩緩喝了口水,隨後又笑着,親昵地喊他的名字,「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呢?」

「隨意,你決定。」

季意的手托着腮,「那當然是越來越好了,我們現在就去領證。」

出了包廂,簡燁正守在門口,見到傅臨川,忙彎了下腰,喊了聲,「傅總。」

「劉總正在等着,您看……?」

「去通知劉總,時間移到下午2點。」傅臨川淡淡吩咐。

「是啊!」這時,季意也從包廂里走出來,笑意蔓延至她的嘴角,站在傅臨川很近的位置,「待會兒我們就要去領證了。」

簡燁望了眼傅臨川,「……」想問又不敢問。

從民政局領了證出來,趁着暖陽,季意當着傅臨川的面慢慢親吻了下他們的結婚證,還晃了晃手裡的結婚證,在民政局門口親昵地喊了聲,「老公。」

傅臨川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季意倒也不當回事,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在男人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隨後瀟灑離去,揮了揮手,「老公,要想我哦!」

半個小時後,季意出現在季宅。

「季意,你來幹什麼?」冷華芝坐在沙發上,見了她,像是吃了顆老鼠屎的模樣。

季意不在意地撩動着自己耳邊的碎發,「華姨,我好歹也是在這裡生活了18年的人,這裡也算是我的家,你不讓我進來,真是好生奇怪啊!」

身邊的季慶國剛想出聲,冷華芝便警告地看他一眼,季慶國便馬上閉嘴了。

將這一幕收在眼底,季意的眸子裡也帶着點晦澀,「哦,對了,我今天來是通知您一聲,我出來了。在監獄裡,便勞煩着你們那麼照顧,出來之後,還是要麻煩你們好好照顧我啊!」

「行啊!」冷華芝眸子冷了下來,幾乎咬牙切齒,「那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那我先走了哦!」季意起身,又嘆了一句,「真可惜,今天怎麼就沒見到明月呢?」

「她是你這個賤人想見就能見的嗎?」

「哦,是呢!」季意不在意地起身,「明月可是只有一輪啊,那也要看她擔不擔得起。」

隨後,她不再停留,起了身,最後背對着她們只留了一句話,「其實在牢里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念姐姐呢!」

身後,冷華芝將茶杯摔裂在地,還好季意走得及時,「這個賤人!」

見季慶國仍然坐在沙發上不表態,她更是氣急,直接數落他,「看你和那賤人生的小賤人!」

季慶國低着頭,似乎在壓抑着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任何反對的話。

吧檯上,酒保調製了兩杯雞尾酒。周照坐在高腳凳上,低眸喝着雞尾酒。

季意從他身後走過來,放下黑色的小包,直接拿起那雞尾酒便喝了下去,像喝水一樣。

「幹嘛?」周照忙阻止她的動作,但是已然來不及,看着她將這酒喝進去,他說,「這雞尾酒很烈的。」

季意抹了把唇邊,「沒事兒。」隨後手指輕敲着吧檯,提醒酒保,「再來一杯。」

「這是我調查出來的資料。」周照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檔案袋,「如果你要建立公司,原始資金至少需要這個數。」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好的,明白了。」季意收了檔案袋。

二樓的vip的欄杆上,傅臨川視線透過花瓶,落在那一男一女身上。

而他身後的簡燁似乎察覺出他微妙的變化,忙開口道,「要不要我去請季小姐,不,夫人上來。」

「不用。」傅臨川骨節分明的手掌扶着欄杆,高大的身軀使得空間都變得狹小了,手裡的酒杯輕微地搖晃着,有一道視線剛好抬眸與他的相碰,「她會自己過來。」

幾分鐘後,季意上了樓,抬起漾漾的眸子朝他笑,「好巧啊,老公,你也在這裡。」

她已經習慣他的不理會,朝着他慢慢地走過來,撒嬌似的語氣,「老公,這才幾個小時不見,我就想你的緊呢!」

季意伸手描摹了下他臉上的輪廓,「誰讓我老公長得這麼好看。」

一邊的簡燁,若是他不知情,真要當他們是當了多年的夫妻了。還有一點讓他汗顏的是,傅總便這麼忍着她,上一個這樣接近傅總的女人,已經被驅趕出了這個城市。果然,顏值還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季意有點醉了,他不知自己是怎麼迷迷糊糊地上了傅臨川的車,又是怎麼糊塗地進了一棟別墅。

直到浴室里洗澡的聲音傳來,她才朦朧地睜開眼。

出來的人穿着罪普通的黑色真絲睡衣,那高大的身影,以及眼角處某些記憶里的模樣,季意躺着,某個熟悉的名字便直充入她的腦海,她輕喃,「北辰。」

季意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男人面前,有些笨拙地遞上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