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你開什麼玩笑,我家才不是這裡……」沒有寧浠,再豪華的宮殿,也不過是一座冰冷的房子。
雖然又怕又氣,但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
他要尿尿,憋了好久好久好久了。
寧寶貝不安分地在桑伯懷裡掙扎着,桑伯畢竟年紀大了,很快,寧寶貝敏捷地旋身,從桑伯懷裡跳了出來。
雖然是小短腿,但那頻率卻是超快,一轉眼就遠離了桑伯。
桑伯追都追不上。
……
戰北爵結束和寧洋無聊的飯局,已經是九點。
疾行的豪車內,阿澈緊繃着身體,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神不經意間通過車鏡去偷瞄戰北爵。
戰北爵一想到戰宸夜敢頂撞他,表情就變得無比冷凝。
「那小子現在在哪?」
冷冽的嗓音從後排傳來,攜裹着一層寒霜,阿澈明知故問,甚至還裝作無辜的樣子:「爵少,不是您吩咐了不許去追小少爺麼?」
戰北爵深邃的黑眸一沉,車內頓時瀰漫着一股低沉的氣壓:「你們就任他一個三歲孩子在外面亂跑?」
「……咳。」阿澈清了清嗓子,若不是氣氛不對,他都快要笑出來了,就知道爵少嘴硬心軟。
面上說不在乎小少爺,心裡很疼愛他的。「
您和寧小姐在外面用餐,我們不敢離得太遠,所以真沒派人去找小少爺,但我私下通知了桑伯帶小少爺回家。」
戰北爵略一抬眸就看到阿澈嘴角那微微抽搐的弧度,像硬憋着笑。
「你在看我的笑話?」
「不是,我……」
「這個月的獎金扣掉一半。」
阿澈登時垮下臉,滿腹委屈哀怨:「爵少……」
「再說就全部扣掉。」戰北爵眸光如炬,不容置疑。
阿澈:「……」
倒霉,老闆難搞,員工遭殃。
不久後,車子也抵達戰公館。
戰公館在夜色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月色下,景觀樹上璀璨的燈光相互輝映出一副別樣的美景。
聽到車庫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桑伯守在兒童房門口,着急地詢問着傭人:「快點,爵少回來了,小少爺收拾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男傭七嘴八舌地說着,將穿着真絲睡衣的寧寶貝推了出來。
被當成玩偶擺弄的寧寶貝一雙澄澈的眸子裡,寫滿了憤怒。
就在半小時前,他被傭人強行帶去浴室洗澡澡,換衣服。
桑伯嫌棄他的小T恤布料太粗糙,把他的衣服都丟了,還強迫他換上新的純真絲睡衣,很貼合肌膚,如凝脂般滑膩柔順。
不得不說,還挺符合他的身材尺碼的……
就是顏色太老氣了。
純黑色,把他襯得老了一大截。
女傭輕輕地用毛巾將寧寶貝的濕頭髮擦乾,隨意抓出一個微卷的髮型。
出浴後的寧寶貝白皙稚嫩,五官精緻,鼓着腮幫子瞪向桑伯的時候,惹得桑伯轟然心軟。
小少爺太可愛了。
他牽着寧寶貝的手下樓去大廳,諄諄教誨:「小少爺,爵少馬上就要回來了,不管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麼,待會你一定要主動道歉,知道麼?」
「莫名其妙。」
寧寶貝冷哼着,目之所及卻是一具高大健碩的男性身軀。
戰北爵邁着修長的雙腿步入大廳,習慣性地脫了西裝外套,傭人恭敬地接過掛在衣架上,略一抬眸,男人的視線和寧寶貝那驚訝的眼神正好對上。
寧寶貝粉嫩嫩的唇微張着,不可思議地指着戰北爵。
他怎麼和自己這麼像?
「你——」
「我什麼?」戰北爵健碩的身軀埋入沙發,不悅地抿唇:「這是你該對長輩做的動作?過來。」
才三歲半就敢當眾給他甩臉色,此風斷然不可長。
寧寶貝巋然不動,戰北爵和自己長得太像了……
讓他覺得有一種未知的恐懼。
為了掩飾這種恐懼,他掃過戰北爵,雙手抱胸,故意一副昂揚不屈的傲嬌模樣:「那你怎麼不知道愛幼?」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小少爺這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吧??
「小少爺別鬧了,爵少是您父親,他向來說一不二,你快點過去跟他倒杯茶認個錯,今天這件事也就過去了。」桑伯小聲勸說。
寧寶貝像個傲嬌的小王子:「我也說一不二,要過來也是他過來。」
下一瞬,剛落座於沙發的高大男子果真驟然站了起來,原本還無比寬敞的大廳頓時顯得逼仄。
就連空氣,都染上壓抑。
戰北爵黑眸危險地眯緊,落在寧寶貝小小的個子上——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