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目光,如芒在背。

時臨淵醒了很久,且已經過了他多少年雷打不動起床上班的時間。

他始終保持側身撐手臂的姿勢,沒有動過。

看着忽然從他懷裡驚醒的女人,面色毫無波瀾,帶着幾分嘲弄:「我是不是應該讓管家在臥室裝一個報警器?」

祝安好餘光瞥向男人肩頭纏着的紗布,那是她的「傑作」,瞬間心虛,快速跳下床,赤腳不安的踩在地毯上:「那個我……我我夢遊!」

她咬着唇角,覺得丟臉又懊惱,怎麼會睡過頭,應該早早起來回自己房間的!

一雙軟白小巧的腳,在淺灰的地毯上不安的扣着腳趾。

男人倚在床頭,目光下沉,看着她亂動的腳尖,語調冷起:「過來。」

「哈?」

祝安好心臟猛一跳,抬頭髮懵。

入目是曲着單膝的男人,手臂撐在膝蓋上,身上冷灰色的睡袍鬆散的掛在身上,腰間的系帶松松垮垮……

寬闊的胸膛和腹肌展露在外, 肩寬窄臀……

眼角一抽,祝安好腦袋裡冒出昨晚那個吻,又瞬間低下頭:「我……我先回房!」

「我說,站住!」

她轉身要跑,再次被男人沉聲叫住,且語調里似乎有點生氣的意思。

腳步一頓,她背對着男人,低頭乖乖站着。

腳趾要把地毯摳出洞了。

「轉過來。」時臨淵已經走到她身後,命令她。

祝安好只能硬着頭皮轉身,由於身高差,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她退兩步,男人前進一步。

一直退到她後背撞在衣柜上,退無可退,男人還在靠近。

「躲什麼?」頭頂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

時臨淵一條手臂撐在她身後的衣柜上,將她籠罩其中,擋住從窗外透過的晨光,周身都染上了一層朦朧的灑金,睫毛閃動的時候,帶着光。

祝安好仰着頭看,原來……漫畫裡的人物在現實中真的存在。

「時臨淵,你做什麼?」

她看着男人逐漸往下壓的身軀,雙手抵在胸前,扭頭躲着他的氣息。

時臨淵垂眸看她,唇角微微舒展,更加壓低身軀,眯眸:「你說我要做什麼?」

淡淡的薄荷香越來越近,祝安好整個人都貼在了身後的衣柜上,眼睜睜看着男人的俊臉越貼越近。

頭皮發麻。

他要吻她?

不可以,她應該躲開,可是腿上像綁了沙袋,一寸都挪不動。

「不行,不可以!」

在男人的唇要貼上的一瞬間,她閉上眼捂住了嘴巴。

一秒,兩秒,三秒……

腳腕被溫暖的手掌握住抬起,隨後腳丫被塞進了一隻軟軟的拖鞋裡。

「不可以什麼?」

時臨淵蹲下身,只幫她把一隻拖鞋穿上,聽她說出「不可以」三個字,立即變臉,另一隻扔在她腳邊,起身,肉眼可見的生氣:「嗯?」

祝安好:「……」

怎麼又生氣?

陰晴不定。

「我以為你要……」

「要親你,對麼?」時臨淵語調不善的打算她的話,手臂一曲,貼近她:「你是時太太,不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