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六妹、七妹,我回來了。」
六年了啊,終於回來了,這真是你們住的地方嗎?
張天銳站在平州市一個棚戶區內,望着眼前牆壁斑駁、破爛的玻璃窗上布滿蜘蛛網的破舊小樓,眼裡是深深的震驚。
而且小樓旁邊就是一個垃圾場,臭氣熏天。
想到六個不是自己姐妹卻勝似親姐妹的女孩住的地方變成這般模樣,堂堂鋼鐵男兒心裡一痛。
這一刻,他心如刀絞,內心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很小的時候,張天銳和父親張青山遭家族排擠迫害,被迫帶着家族至寶江山社稷圖逃至平州市,投靠沈、方兩家尋求庇護。
在六年前,張天銳被沈家「好心「招納為上門女婿,與沈雨倩成婚。
誰知,新婚之夜,沈方兩家露出了隱藏多年的獠牙。
沈雨倩給張天銳的交杯酒中放入刺激心臟的烈性藥物,當晚被緊急送往醫院。
為救兒子,張青山被迫交出寶圖。
然而,得到寶圖的沈方兩家喪心病狂,殺人滅口。
當晚,張天銳住的病房突然起火,床邊照顧的父親在他眼前活生生地被燒死,大火即將把他燒死的關鍵時刻,醫院的一名護士沖入火海闖了進來。
護士不顧一切地將張天銳從病床上扶起,一個嬌弱女孩奇蹟般地背起一個大男孩。
燃燒的烈火燒着她的衣服,燒在她的臉上皮開肉綻。
悽厲的慘叫在火中迴蕩。
她這時候完全可以丟下張天銳自己逃跑,但她沒有,她忍着痛、流着淚,咬着牙背着張天銳衝出火海,逃出這間病房……。
這名美麗勇敢的護士,叫柳詩穎。
……
張天銳被救出後,送到柳詩穎租住的出租樓里。
當年這棟出租樓住着包括柳詩穎在內的六位來自各地的年輕女孩,她們結成異姓姐妹,互相幫助和扶持。
張天銳和柳詩穎當初均被燒傷,其他姐妹們沒有任何怨言,端屎端尿,擦洗身體,悉心照顧。
隨着時日增加,張天銳與六姐妹感情日深。
一男六女住在一起,張天銳排行老五,柳詩穎排行第六。
然而,半年後,張天銳藏在六姐妹出租樓的消息泄露,陰謀再次上演。
那個晚上,七人齊聚一堂,為二姐葉幽蘭慶祝生日。
可誰知那一夜,大醉後的張天銳仿佛着魔了一般,失去理智!
當他清醒過來時,房間裡除了遍地狼藉外,便是滿地的刺眼落紅。
那一夜後,四個姐姐一時無法接受和張天銳一夜瘋狂的事實,紛紛離去。
唯有六妹柳詩穎、七妹韓菲菲選擇留下,陪着張天銳。
數天後,張天銳被一位神秘高人強行帶走。
這棟出租樓里,就剩下了柳詩穎和韓菲菲。
六年努力,數年征戰,張天銳由一名小兵到執掌主帥印,打造了一支由他名字命名的最強軍——天銳軍。
半年前,他親率天銳軍橫掃西荒二十國,殺得西荒諸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從而一戰封神。
成為國祚以來最年輕的主帥,封號戰帥無雙,沒有之一。
今天,戰帥榮耀歸來。
當初離去時,對六妹、七妹說好的等三年,可這一去就是六年,回來太遲了。
這次回來,張天銳發誓一定要找到失蹤的四個姐姐,尋找那一晚上變故的黑幕。
還有,為慘死的父親報仇雪恨。
更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因為救自己而容貌盡毀的六妹柳詩穎……。
「詩穎,我害了你六年。現在回來了,一定恢復你的容貌,風風光光地迎娶你進門,讓你成為世上最美麗的新娘,做最幸福的女人……。」
六妹,七妹你們還活着嗎?
不,你們必須活着。
「嘩啦!」
一聲響,張天銳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撞開生鏽的鐵門。
早已銹跡斑斑的鐵鎖哪承受得住他的力道,當場脆斷。
「吱嘎……!」
門推開,裡面布滿灰塵。
幾隻老鼠倉皇地逃向別處。
顯然很久沒人住了。
「會不會這裡的人搬走了?」跟在身後的一名年輕女子發出疑問。
這是一個身段曼妙,帶着幾分神秘的蒙面女子,名叫幽影。
「詩穎說,她會在這裡等我回來。如果有一天我回來不見她,那就是她可能死了。」張天銳說完這句,虎目突然間淚水溢出。
堂堂鐵血歸來的男兒,竟然這一刻流淚了。
隨行的下屬虎山和幽影都很震驚。
他們還以為,這個男人從來只相信血與火,不會流淚。
不曾想,現在竟然見他流淚了。
「詩穎,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似在哭泣。
「你們誰啊?」突然,外面響起一個老婦人的詢問聲。
張天銳虎軀一顫,豁然轉身大步朝老婦人走去。
「婆婆你好,請問住這裡的人呢?」
老婦人手裡拿着一個塑料袋,是在這一帶撿垃圾的。
「你,你誰啊?」老婦人警惕地盯着張天銳。
「婆婆,我們想買這空閒的房子,所以就進來看看,問問這房子是誰的。」虎背熊腰的虎山走過來找了一個理由解釋道。
「哦,這樣啊。」老婦人也不作多想,回道:「就我老婆子知道的是,兩年前這裡的確住着兩個女人和兩個孩子……。」
「等等。」張天銳突然打斷話頭:「孩子?誰的孩子?」
「是那個臉上全是疤痕的女娃的孩子。唉,女娃命苦啊。」老婦人嘆了一口氣:「聽說,之前她是和好幾個女孩,還有一個男人住這裡的,後來男人和四個女孩走了,就留下兩個最小的女孩。」
「走後第二年,疤臉女孩生下一對龍鳳胎,一男一女可愛極了……。」
「轟!」
平地起驚雷,張天銳如遭雷擊,呆愣當場。
他怎麼也想不到,六年後歸來,竟然有了兩個孩子。
張天銳自然記得那一夜酒後的瘋狂,他和六個姐妹都發生了關係。
柳詩穎應該是意外懷孕。
那麼,其他姐妹呢,會不會也……。
這一刻,張天銳大腦一片空白。
「可憐啊,一個受人嫌棄的醜女子和兩個娃,生存艱難。為了養娃,掃大街、撿垃圾,甚至去工地搬運水泥……。」
老婦人的話就如一根根尖銳的針刺,一針一針地刺在張天銳的胸口。
他的心,在滴血。
「好不容易將兩個孩子養大,誰知兩年前……。」老婦人老臉露出憐憫和悲憤之色:「不女娃知得罪了誰,那天一伙人衝進來,一個鼻子上有一顆黑痣的男人將一個孩子殘忍地摔在地上,好大一灘血啊!」老婦人發出一聲悲呼:「孩子才只三歲啊,那些畜生怎麼下得了手……!現在孩子是生死未知啊!」
「另一個女孩為了保護孩子,一隻手被人砍得血淋淋的……,太慘了啊……!作孽啊……!」
「轟隆!」
驚雷再次炸響,張天銳整個人直接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化成了雕塑。
一張冷峻剛毅的臉,此時已慘白如紙,全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