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詫地打量着她,葉滿溪將手指頭放在唇邊,跟他搖了搖頭。
江季業心領神會,滿心的疑惑也沒有吭聲。
霍淼坐在藤椅上,哀傷的情緒已經看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毫無表情的麻木。
他對江季業說:「我太太有話要說,你讓她寫出來看看她要說什麼。」
葉滿溪在紙上刷刷刷地寫下一句話:「我是中醫,淼的眼疾有治癒的可能性。」
江季業接過來眼前一亮,立刻跟霍淼說:「太好了,霍先生,太太說她可以醫治您的眼疾。」
霍淼有點驚訝,他知道葉綠荷出身中醫世家,但是沒想到她也會醫術。
霍淼點點頭,握住了她的手:「綠荷,我願意試試。」
葉滿溪拿出她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趴在桌上開始制訂如何醫治霍淼的計劃。
江季業一直不知道霍淼被安頓在這個地方,見到這種生活環境鼻子又酸。
「霍天齊太過分了,霍先生,老爺子就是被霍天齊給氣死的!」
霍淼揚手制止江季業,示意他小聲點:「以後不要多來,我會跟你聯繫的。」
「嗯,對了霍先生,董天生我已經聯繫上了。」
「唔。」霍淼點點頭:「我知道了。」
頓了頓,他深沉啟唇:「爺爺葬禮的那天,我一定要送他老人家一程。」
「是,霍先生,我會安排。」
江季業走了,葉滿溪趴在桌上整整寫了一夜,霍淼就在椅子上坐了一整夜。
筆記本上記的滿滿當當,葉滿溪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霍淼是突發性失明,外公的醫書里有記載類似的病情,葉滿溪很有信心醫好霍淼。
霍淼也一夜未睡,她走過去想扶霍淼在床上躺一會,霍淼說:「今天陽光是不是很好?」
葉滿溪看看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捏了捏霍淼的手。
霍淼說:「推我去花園裡曬個太陽吧!」
葉滿溪扶着霍淼走出了房間。
葉綠荷從外面偷偷溜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葉滿溪陪着霍淼曬太陽,兩人背對着她。
葉綠荷趁機溜進了霍淼的房間。
她用絲質的手絹捂住鼻子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地自言自語:「幸好我沒嫁,這種地方怎麼能住人?」
她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看到鋪的整整齊齊的床鋪上,有一個褐色封皮的筆記本壓在枕頭底下。
葉綠荷認出來這是葉滿溪的東西,她很寶貝,基本不離身。
到底什麼好東西還壓在枕頭底下?
葉綠荷走過去就抽出了筆記本翻看,越翻越激動。
這上面都是怎麼醫治霍淼的記錄,葉綠荷知道葉滿溪的外公外婆和媽媽都是很有名的中醫,葉滿溪也很厲害。
她親眼看到家裡的何嬸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葉滿溪用兩根銀針就讓她轉危為安。
後來葉滿溪經常給何嬸針灸,不過一個月何嬸居然痊癒了,再也沒有犯過病。
葉綠荷激動地心臟砰砰砰跳,如此說來霍淼還有的救?
忽然此時,她聽到了門口傳來拐棍敲擊地面的聲音,葉綠荷轉身便看到了霍淼從門外走進來。
自從霍淼失明之後葉綠荷就沒有見過他,只是聽說他現在被霍天齊趕出霍家扔在這裡,還以為他變成了邋遢不堪的乞丐。
可是,他即便瞎了仍然氣宇軒昂,即便手裡拿着盲棍一路探索着走進房間,依然玉樹臨風。
男人臉龐依舊俊朗,五官深邃,仿佛一個發光體。
葉綠荷看得眼睛都發直了。
霍淼走過葉綠荷的身邊,忽然感覺有人便問了句:「綠荷?」
葉綠荷一驚,以為自己暴露了,霍淼已經憑感覺伸出手握住了葉綠荷的手。
「不是出去找藥材了,還沒走嗎?」
葉綠荷這才反應過來,葉滿溪頂着自己的名嫁給霍淼,現在霍淼以為葉滿溪就是她。
葉綠荷趕緊也抓住了霍淼的手,仰着頭注視着霍淼,心裡在不停地盤算着。
如果霍淼能治好,她相信他一定能夠力挽狂瀾奪回他失去的一切,這樣她就能回到他身邊了!
葉綠荷是愛霍淼的,不然也不會在他面前裝啞巴一裝就是大半年。
霍淼摸了摸葉綠荷的臉頰,他的手觸到了她脖子上戴着的墜着玉佩的項鍊,葉綠荷就趁機把玉佩從衣領裡面拽出來了。
霍淼輕輕地撫摸着潤滑的碧玉,喃喃自語:「昨天沒留意你戴着這塊玉,還以為你摘下來了,如果不是這塊玉我當時差點沒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