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綠荷渾身顫了一下,她動也不敢動,沒想到霍淼的眼睛真的有了起色,都能辨認出身邊有幾個人。
她又高興,又慌張,一個勁地朝葉滿溪使眼色。
葉滿溪打開手機,打了一行字,語音轉換給霍淼聽:「我和管家兩個人,你看到的應該是柱子。」
「剛才,是你在叫?」霍淼眼睛看不見,耳朵可是靈敏的很。
葉滿溪又打了一行字:「是,我一直都在給自己治療,最近也有了些效果,剛才情急我居然叫了出來。」
霍淼激動地要去握葉滿溪的手,又怕弄疼了她,伸出去的手落在半空中,沒有捨得握下去:「真的,你的嗓子真的能恢復?」
葉綠荷趁機躲在了葉滿溪的身後,小聲叫了一聲。
霍淼冷峻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笑意:「綠荷,等到那一天,我能看見,你能說話。」
梅姐拿着藥箱走進來,對霍淼說:「少爺,我給少奶奶上藥了。」
「小心點,別弄疼她了。」霍淼叮囑道:「把撒了的藥給打掃了,家務活這些不要讓少奶奶做。」
梅姐翻了個大白眼,心說要不是看葉綠荷的錢,她才不會理他們。
霍淼走出了廚房,葉綠荷鬆了口氣,梅姐也立刻收回手,把藥膏扔進了藥箱裡。
葉綠荷冷哼一聲,剛邁步又停了下來,回頭對梅姐說:「你給她把藥膏塗上吧!」
梅姐愣了一下:「喲,葉小姐真是好心,宅心仁厚。」
「那是。」葉綠荷笑道:「畢竟是我妹妹,別人不心疼我也得心疼。」
葉綠荷當然沒那麼好心,她是怕葉滿溪的手傷嚴重,等霍淼能看見之後發現她的手背白白淨淨的,她不好圓場。
難道讓她也把自己的手給燙了?
她才沒那麼傻。
葉滿溪上好了藥,葉綠荷掃過去一眼,只見她的手背上大大小小有不少的傷疤。
有的是燙傷,有的是擦傷,葉綠荷皺了皺眉頭,嫌棄地道:「你也就是一個燒火丫頭的命,如果不是我給你這個機會,你連接近霍淼都不可能,我告訴你葉滿溪,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地把霍淼的眼睛治好,不要打鬼主意。」
安靜的夜,葉滿溪窩在霍淼的懷裡睡的很熟。
霍淼還沒睡,握着葉滿溪的手,撫摸着她滿手背的傷痕。
他知道這些大多都是在給他熬藥的時候燙的。
其實,透過蒙住眼睛的白色紗布他已經能看到大概的輪廓,甚至能夠分辨出葉滿溪柔若無骨的小手的白皙。
忽然,從樓下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接着就有人踹開了霍淼的房門。
他的房門一向都是形同虛設。
霍淼皺了皺眉頭,不用說來人一定是霍天齊。
果不其然,隨着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霍天齊的聲音也慢悠悠地響起:「堂弟,你這是軟玉溫香好不快活啊!」
霍天齊的影子在白色紗布外面影影綽綽的,其實已經看的非常清晰。
上周葉滿溪就把霍淼的眼睛包了起來,每天敷藥,說是這樣包着七天,最後一個療程就結束了。
今天剛好是第七天。
懷中的葉滿溪被驚醒了,從霍淼的懷中掙紮起來,霍淼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沒事,別怕。」
霍天齊快步走過來,當他看到霍淼眼睛上的紗布的時候心裡就驚了一下。
他也是才收到風聲,聽說葉滿溪正在給霍淼治療。
他沒想到眼前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啞巴居然會治病,雖然霍天齊不信,但也有點心驚肉跳。
霍淼剛剛失明那會,找了多少專家名醫都沒有治好,就憑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啞巴?
但,不可掉以輕心。
他靠近霍淼彎下腰,隔着厚厚的紗布,霍天齊眼睛都快貼上去了,也沒看出所以然來。
他用力將霍淼眼睛上的紗布扯下來:「還沒死心呢?」
霍天齊咬着牙道:「堂弟,看來你是不打算安安心心地做個瞎子啊。」
被扯掉紗布,眼前頓時亮了,霍天齊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此刻,他已經很清楚地看到霍天齊的臉部輪廓,甚至他嘴角的那顆痣。
和霍淼四目相接,霍天齊緊張地眉心直跳。
霍淼面無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
他說:「霍天齊,你吵到我太太休息了,滾出去!」
霍天齊鬆了口氣,看樣子他好像還是看不見。
霍天齊攥緊了拳頭,千萬千萬不能讓霍淼恢復視力,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如果霍淼能看見了,他會很快就讓自己滾出霍家的...
霍天齊手一揮,大聲對身後人說:「我弟弟這裡太亂了,收拾收拾!」
身後的人衝過來把桌子上的藥罐,柜子里的還沒熬的藥,還有葉滿溪用來針灸的器具統統丟進一個大袋子裡,甚至連床板下儲存的藥材也都翻了出來。
霍淼的房間被洗劫一空,所有的能治病的東西都沒了。
霍天齊這才鬆了口氣,走到霍淼的身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弟弟,我是為了你好,你這位小嬌妻又沒有行醫資格,萬一給你治廢了怎麼辦?還不如你這麼瞎着過一輩子,你說是不是?」
霍天齊走到了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呀,你說我多笨!我光帶走藥,還有個最重要的藥引子沒帶走!」
他乾咳了一聲:「來人,還不快去請弟媳去我那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