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傅君祁剛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
他的腦子渾渾噩噩的,只記得他出任務的時候受了傷,偶遇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她把他送到了醫院。
再然後他就暈倒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總覺得暈倒前還有什麼重要的記憶,可是他始終想不起來。
「叮鈴鈴……」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傅君祁的思緒,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管家打來的
傅君祁知道,自己出任務時,管家從來不給他打電話,除非有什麼要緊的事。
「是不是少夫人出事了?」對面的男人聲音磁性,但擔心之情油然而生。
管家一頭霧水,少夫人整天花天酒地能出什麼事?少爺真是被她迷了心智。
他儘量讓自己語氣平和:「少夫人一連幾天晚上出去喝酒,總是一身酒氣的回來。」在傅家幹了大半輩子,管家知道怎麼樣才能讓傅君祁皺眉,他最不喜歡愛喝酒的女人。
晚上?不是她給自己送到醫院的嗎?怎麼可能出去喝酒?
傅君祁自覺心中瞭然,以為管家和少夫人有了矛盾,所以才在他面前告狀。
「管家,你也是傅家老人了,有些話我就直說,凡事別太針對少夫人。」身體的不適讓傅君祁疲憊的掛掉電話。
管家聽着電話里的忙音,管家一時間陷入沉默,原來少爺少夫人已經到了這種痴狂的地步……
「管家!」安雅婷尖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身子猛然一顫,轉過身去,眼神中滿是鎮定。
她玩弄着自己的頭髮,一步一步氣定神閒的走了過來。
「我打算過兩天辦個party,請朋友來家裡坐一坐,你去置辦一下。」
面對這樣無理的請求,管家睜大了眼睛。
這可是少爺的私人別墅,除了她以外,還沒帶其他人回來過。
現在這個少夫人翅膀硬了?竟然想要把朋友帶回家來!
默不作聲的安雅婷看着管家驚訝的表情,想着剛才他對傅君祁告狀時的深惡痛疾,才知道原來老人也有兩幅面孔。
想着剛才管家吃癟的樣子,安雅婷覺的party勢在必得。
「怎麼?我說的話不聽?那我去跟傅君祁說。」語畢,安雅婷扭動自己的水蛇腰,佯裝要回臥室。
少爺剛才對自己說的話如雷貫耳,管家怎能拒絕安雅婷的請求?如果鬧到少爺那裡,又變成他針對少夫人了。
可是自從他接管別墅,少爺就明確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不得帶任何人進別墅。
管家多年來一直謹遵這句話,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安雅婷的耐心明顯被消耗光了,她原本明亮的眼睛,如今又蒙上了灰濛濛的厭惡,不悅的說道:「以後管好自己的嘴巴,既然少爺最寵愛的是我,那你最好放聰明些。」
她威脅人的水平越來越高,說的話也比從前高級了不少。
只是這些話敲打在官家心上,化作無限的寒冷。
他低了低頭,並不能辯解什麼,只能聽着安雅婷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儘管這件事情,是少爺都不曾做過的。
見管家一直沉默不語,安雅婷囂張的氣焰更盛了:「如果你不好好干,就直接從這裡滾蛋。」
「……」
真是活久見!
管家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雅婷看見他像一根棒槌一樣杵在那裡,氣不打一處來:「怎麼?還不動?我說辭退你聽不到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少爺找回來了這樣一尊大佛,自己拼了老命也要供着。
想的樂觀些,管家也就淡然了。
他緩慢退出房間去,去安排party的事情。
傅家每年年底都會辦晚宴,安雅婷口中的party應該和這個差不多。管家就照龍畫虎,準備按照晚宴的高度辦。
儘管心中鬱悶無比,但讓管家離開自己呆了這麼多年的傅家,他捨不得的。
他也算看着傅君祁長大的。
這麼大的別墅,儘管娛樂設施齊全,安雅婷住久了也覺得乏味。
每天訓斥管家一頓,樂趣也自然而然的到來。
看來自己天生就有當管理者的能力,安雅婷沾沾自喜。
想起剛才傅君祁對自己的維護,安雅婷欣喜若狂,一進臥室就撲到床上,拿起手機給傅君祁發微信。
她編輯了很久,刪了又打,打了又刪,最終才決定發一句:「想我了嗎?」
這邊的男人察覺到手機震動,趕緊拿起查看,果然是安雅婷發過來的微信。
他簡單的回了一句「嗯」。
儘管已經相思入骨,傅君祁的傲嬌還是不允許他說想了。
看到男人秒回,安雅婷激動的打滾,發了一個自覺可愛的表情包。
看着表情包里的小貓,傅君祁覺得這個丫頭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像管家口中那樣蠻橫?
看來還是管家對她產生了偏見。
沒辦法,自己只能回去的時候再想辦法調解兩個人的關係了。
為了避免露餡,安雅婷沒敢多聊。
看到對面發來的『晚安』,傅君祁內心的不舍是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強烈感覺。
……
蘇淺淺走出山溝後,直接上了節目組安排的車,朝着A市出發。
走的條件和來的條件完全不同,一路上顛簸的石子路讓她差點把胃吐出來。
好在司機大叔心腸好,故意放慢了速度,讓她不至於這麼難受。這份溫暖讓蘇淺淺覺得,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有利就有弊,車到A市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一天沒吃飯的蘇淺淺向大叔道謝後,轉身鑽入黑暗寒冷之中。
為了錄製節目,她特意穿了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小裙子,沒想到這卻讓她在寒冷中寸步難行。
她趁着自己還有餘力,趕緊打電話聯繫了張姐。
張姐看着手機上閃爍的聯繫人,疑惑的接起電話,沒想到真是本應正在錄製節目的蘇淺淺打來的。
「張姐,長話短說,我臨時被節目組撤掉,現在正往回走,你再安排一個人去吧。」
狂風在耳邊呼嘯,蘇淺淺覺得自己馬上要被捲入這無盡的風中。
張姐聽着那邊的嘈雜,甚是心疼,奈何自己人微言輕,根本不能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