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好事啊,懷……」裴杉杉反應過來,猛地瞪大了眼睛,「周辭深那個狗男人的?」

「嗯。」

「操!那你怎麼辦,要告訴他嗎?」

阮星晚搖了搖頭:「不說,反正我們都要離婚了。」

裴杉杉頓了下又道:「那你……要留下這個孩子嗎?」

阮星晚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當得知懷孕的第一時間,她瞬間的反應是不要這個孩子。

可回來後,她想了很久。

這是她和周辭深之間的恩怨,跟肚子裡的孩子沒有關係。

她每每一閉上眼睛,仿佛就能感受到三年前,那個孩子的生命一點點從她身體裡流失掉。

那種感覺,她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可是,如果留下……

阮星晚道:「不知道,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裴杉杉看出來她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打着哈哈岔開了話題:「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初戀』系列的項鍊和戒指的成品我們雜誌社一致好評,好多都已經開始內部預定,到時候上市一定會大賣的。現在就差手鍊了……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是發布會了,來得及嗎?」

「來得及,最多三天就能做好。」

裴杉杉鬆了一口氣,又道:「誒,你現在懷孕了,還能做成品嗎,製作過程中難免要用到化學用品,不然還是交給代工廠吧。」

「沒關係,戴上口罩和手套就行了。」

「那你自己注意啊,不行就給我說。」

阮星晚笑了下:「放心吧,沒問題的。」

從浴室出來後,阮星晚拿着手機,猶豫了很久,才給周辭深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舒思微得意的聲音傳來:「周總現在和我在一起呢,你別自討沒趣了。」

「哦。」

阮星晚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另一邊。

周辭深從衛生間出來,見舒思微正拿着他的手機往衣服里揣,他走過去將衣服拿了過來,嗓音冷淡:「剛才誰打電話了麼。」

舒思微眼神閃爍:「沒,沒……」

周辭深翻了下手機,看到了一分鐘前來自阮星晚的通話記錄。

他抬眸,掃了眼舒思微,後者道:「周總,阮星晚問你在哪兒,我知道你不想見她,就隨口打發了她,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周辭深收起手機,完全沒把她這些無腦的小技巧放在心上。

這時候,合作商滿面春風的走過來:「周總,幸好你還沒走,我在暮色定了一個包間,一起去玩玩兒吧。」

周辭深道:「舒小姐才是這次合作的主角,我就不去了,你們玩盡興。」

舒思微連忙道:「周總……」

周辭深朝合作商點頭致意後,便大步離開。

出了會所後,周辭深坐進車裡。

司機道:「周總,回公寓還是星湖公館?」

周辭深垂眸看了眼手機,嗓音很淡:「星湖公館。」

「好的。」

過了半個小時,周辭深剛下車,手機便響起。

還是阮星晚的來電。

他接通後,電話里卻沒有聲音傳來。

周辭深有些不耐,一邊扯着領帶一邊坐進沙發里:「說話。」

隔了兩秒,那邊傳來一個謹慎試探的聲音:「你……忙完了嗎?」

這通電話阮星晚打的其實也很糾結,但如果她一直拖着不解釋的話,周辭深會以為她變本加厲,以後再想要離婚,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不過這電話要是能打破他的好事也挺好,算是出了一口氣。

「忙什麼。」

阮星晚默了下,沒再就這個問題繼續深入討論下去:「今天對不起啊,我臨時出了一點事,不是故意沒去的。」

周辭深冷聲:「阮星晚,我等了你一個小時。」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臨時有一點事,你看明天行嗎,什麼時間你來定,或者我一大早就去民政局門口等你,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抽空來一趟就可以了。」

「我沒你那麼閒,明天要去比利時出差。」

阮星晚聞言,有些遺憾:「這樣啊,那等你回來再說吧。」

有個霸總老公就是這點不好,離個婚都要排着隊預約。

電話沒掛,過了會周辭深又道:「想吃巧克力麼。」

阮星晚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周辭深不耐的重複一遍:「我去比利時出差,問你吃不吃巧克力。」

阮星晚突然想起,周辭深上次去比利時的時候,那邊的合作商送了他幾盒當地特產的巧克力,他拿回來後隨手扔在了茶几上。

他不喜歡吃甜的,也不喜歡吃零食。

不過阮星晚很喜歡吃。

周辭深想着反正都是要扔掉的,扔到垃圾桶里是扔,扔到她嘴巴里也是扔。

過了會兒,阮星晚才道:「哦,不用了,謝謝。」

周辭深鼻尖冷哼了聲,掛了電話。

阮星晚剛要睡覺,沒過幾秒,手機響了起來。

周辭深道:「醒酒藥在哪。」

「進廚房往左數第三個柜子上面第一層,不過那是醒酒湯,要煮的,你要是不會的話……」

電話那頭,周辭深呼吸平穩,似乎是特意在等她後面的話。

阮星晚繼續:「把傭人叫起來吧。」

下一秒,周辭深直接掛了電話。

阮星晚撇了撇嘴,放下手機重新倒在床上。

難怪周辭深今天這麼溫柔,原來是喝了酒的原因。

他這個人,每次喝了酒,脾氣就會變好很多,也特別好說話。

有時候阮星晚被他罵的又急又委屈的時候,都恨不得在他每次進門之前,都先灌他幾瓶酒再說。

當然,她也始終是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

……

周辭深沒叫醒傭人,摁了摁發漲的太陽穴,喝了一杯冷水後,上樓了。

他進了臥室,剛想拿衣服去浴室,就看到那一排排長時間無人動過的女裝。

阮星晚好像搬走已經快一個月了。

今天下午,他在民政局門口問了林南一個問題:「一個女人非要離婚,除去為了得到利益之外,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這段時間他確實也煩了,阮星晚說她不要錢只想離婚,但這種藉口明顯就是無稽之談,從那個男人今天在周氏樓下大鬧一場就足以看出。

可阮星晚的態度又如此決絕,今天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有趁機來勒索他,這又實在是令人費解。

林南沉默了很久才試探道:「周總,太太會不會在跟你鬧脾氣?」

「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