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淡淡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來,不帶一絲溫度。
阮星晚絕望的閉了閉眼,這是什麼修羅場啊。
見周辭深來了,周安安收斂了一點,同時又覺得有人給她撐腰,也更加的放肆:「表哥,你管管阮星晚,她現在都不要臉成什麼樣了。」
周辭深沒有溫度的目光掃向阮星晚。
季淮見卻在他看過來的那一瞬,擋在阮星晚面前。
周辭深冷笑了聲:「季公子這是做什麼。」
季淮見一時被他問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到現在都還沒從阮星晚已經嫁人,而且嫁的還是周辭深中回過神來。
阮星晚伸手,慢慢把擋在前面的季淮見推到一邊,乾笑了兩聲解釋道:「沒什麼,就是以前的朋友,見面打個招呼而已。幾位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阮星晚剛走了幾步,就被人扼住手腕。
她反應迅速,當即乾嘔了下。
那隻手又瞬間收了回去。
阮星晚這次逃的前所未有的快。
車裡,裴杉杉正在閉上眼睛聽音樂,見車門突然被打開:「這麼快就好了?我還以為你們要多聊會兒呢。」
阮星晚疲憊道:「別提了,周安安和他認識,周辭深也來了,幸好我跑得快,不然今天這條命就交代在那裡了。」
裴杉杉皺眉道:「周安安?就是那個……」
她話說到一半沒說下去,但阮星晚明白她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
「當時出事後她不第一時間跑出國了嗎,現在也好意思回來,真不怕遭報應嗎。」
阮星晚又嘔了一下,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梅子塞進嘴裡:「杉杉,去趟醫院吧。」
「你……想好了嗎?」
……
醫生給阮星晚做完檢查後道:「一切正常,你之所以這次孕吐反應那麼強烈,也和你身體有關,平時飲食清淡點,多散步,反應相對能減輕點。」
阮星晚輕輕點頭,醫生又道:「其他就沒什麼問題了,滿了12周來做產檢建檔就可以。」
「我知道了,謝謝。」
出了醫生辦公室,裴杉杉連忙走過來:「星星,怎麼樣了。」
「醫生說一切正常。」
裴杉杉鬆了口氣,忽然間想起她問的不是這個,但看阮星晚臉色不太好,也沒再多問下去:「那我們回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裴杉杉接到雜誌社的電話,說總銷售數量已經突破了一百萬,林主編說今晚的慶功宴阮星晚是主角,問她人去哪兒了。
裴杉杉道:「她有點不舒服,我送她回家了,你幫我轉告林主編一聲,慶功宴我們就不去了。」
掛了電話,裴杉杉轉過頭看向阮星晚:「星星,你還好嗎?」
阮星晚頭靠在車窗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聞言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默了默才道:「我想留下這個孩子。」
剛才躺在病床上,她看見顯示器里那黃豆大的一點,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好像三年前的那個孩子,重新回到了她身邊。
她怎麼可能狠下心再扼殺他一次。
裴杉杉輕鬆道:「好啊,生下來我和你一起養,等你以後重新嫁人了,讓那個狗男人的孩子叫其他男人爸爸,氣死他!」
阮星晚蒼白的臉色上終於浮現起一絲笑容:「是啊,想想那個狗男人的臉色,就覺得很爽。」
在她覺得留下這個孩子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絕對不會告訴周辭深。
至少,現在不會。
這個婚雖然結的不光彩,但她希望分開的時候體面一點。
車剛停在樓下,阮星晚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着那一串陌生的號碼,接通:「你好,哪位?」
「星晚,是我。」
阮星晚沉默着握住手機。
季淮見又道:「剛才太匆忙,我什麼都沒來得及說,我們能再見一面嗎?」
「季淮見。」阮星晚輕聲喊他,「周安安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我結婚了,而且還是用了手段嫁進的周家。」
「星晚,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周安安說的那些我都不信,我也不在乎你為什麼嫁給周辭深。我只想知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拒絕了去巴黎留學的機會?我們明明約好的。」
阮星晚道:「三年前的事都過去了,翻篇吧。」
「那我們……也翻篇了嗎?」
「我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你和周辭深之間沒有愛情,星晚,我可以等你。」
這一瞬間,阮星晚突然覺得手機變得燙手起來,她睫毛顫了顫,好半晌才道:「不用等我,我不值得。」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季淮見就像是她貧瘠人生里照進來的一道光,他乾淨,優秀,明亮,很多次在她快要絕望時都點燃了她的希望。
可能是她被這美好的表現迷暈了頭,險些以為他們真的能在一起。
季家和周家一樣,都是名門望族,怎麼可能接受她這樣家庭出生的人。
三年前那盆冷水潑走的不僅是她的夢想,更是她深陷其中的美夢。
夢醒了,她和季淮見也徹底結束了。
……
盛光珠寶這次成立自己的品牌,並且首次打入珠寶市場做的很成功。
外界紛紛好評如潮。
因此,除了感慨盛光這一步走的實在是太妙之外,討論的更多的就是盛光珠寶的簽約設計師,Ruan。
三年前她獲得新銳設計師大賽第一名時,大家就已經注意到這位年輕又有靈氣的設計師。
這次盛光推出的「初戀」系列,又讓她在設計界嶄露頭角。
她這個復出仗實在是打得漂亮至極。
但讓大家更好奇的是,她消失的這三年到底是去了哪裡。
就在外界眾說紛紜的時候,暮色會所里,江晏窩在沙發里拿着手機看的津津有味。
「瞧瞧這些所謂的爆料,假的說的跟真的一樣。你看看這條也太離譜了,居然有人說她是出名後被富商看中包養,做了三年的地下情人,結果前不久富商的老婆發現她了,將她打了一頓後趕走。離開富商她就失去了經濟來源,這才有了復出這一說。」
他旁邊,晦暗的燈光下,周辭深一言不發的喝着酒,下頜線條冷峻深刻。
這時候有人問道:「江少,周總,來兩把?」
江晏百忙之中抬起頭來,笑道:「你們玩吧,周總才出差回來,有些累,我陪他坐一會兒就行了。」
他現在正沉浸在吃劣質瓜的樂趣中,哪有心思去玩兒牌。
這些空穴來風的爆料簡直有意思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辭深突然開口:「你之前說過,她向大賽負責人提出想要把留學資助換現?」
「對啊,你不是拒絕了嗎。」
周辭深握着酒杯沒再說話,眉頭隱隱蹙着,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