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一聽到主子的內力傳音,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這棵老樟樹好好地長在哪裡,礙着誰了?主子要是看不順眼的話,早該砍了,怎麼非挑這麼個大冷的晚上?
可主子下令,他可不敢多問,怕被發配犬戎吃沙!
此刻,雲舒淺趁着一眾侍衛注意力被野貓分散的時機,帶着貼身丫鬟青藍繞到了王府後門。
青藍憑着蠻力把車夫給制服後,雲舒淺第一時間躲進了馬車裡,跟着接馬車的馬房下人順利進入了王府。
夜色中,一個嬌俏的身影從馬車裡輕輕落下,雲舒淺經過奴婢住處的時候,順手拿了套婢女服換上,繼續沿着九曲十八彎的迴廊一路向南。
可越走越不對勁,她發現這九王府比想象中要大太多,走着走着,雲舒淺就有些迷失方向了。
「哎,你怎麼回事?王爺那邊等着人伺候沐浴呢!」
一道急促的中年男人聲音,在雲舒淺的背後驟然響起。
雲舒淺渾身猛得僵硬,她連頭都不敢回,天要亡我!
周管家伸手就扯住了雲舒淺的耳朵,沒好氣道:「死丫頭,一個兩個跑什麼?」
「主子又不是洪水猛獸,不過是讓你們在邊上伺候沐浴,就一個個跑得沒影!」
「趕緊的,要是耽擱了時辰,主子怪罪下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氤氳的溫泉池裡,紗幔浮動,水汽蒸騰,瀰漫了整個房間。
雲舒淺被周管家帶到了旁邊的小偏殿,此時,這裡已經有好幾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端着托盤站在那裡。
「你過去把主子的換洗衣物端上,等會兒主子沐浴完了,你來伺候主子更衣。」
周管家的話音落下,所有丫鬟都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雲舒淺,那目光里,似乎還帶着驚恐。
雲舒淺端起托盤,注意到這些丫鬟的眼神,心裡不由泛起了嘀咕:有這麼誇張嗎?不就是伺候王爺穿個衣服,幹嘛一個個搞得要奔赴火葬場一樣?
正納悶間,溫泉池傳來了動靜。
周管家連忙對着眾人揮手,丫鬟們立刻魚貫而入。
雲舒淺學着這些丫鬟,唯唯諾諾地進入浴池,只見這些丫鬟動作麻利,各自把手裡的沐浴用品往池子裡拋灑。
三下五除二,丫鬟們就邁着小碎步,神色匆匆地躬身退了出去。
見狀,雲舒淺也學着她們的模樣,要離開。
「你留下。」周管家看了雲舒淺一眼,眼神中似乎帶着惋惜之色,隨即也急匆匆離開。
雲舒淺伸手抓了抓頭皮,怎麼一個兩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嘩啦啦……」
溫泉里,有水聲響起。
有人來了!
雲舒淺連忙低眉斂眸,儘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本來這一趟夜探九王府,就是為了調查容璟,現在有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擺在面前,她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這時候,就看到氤氳的霧氣中,有一個頎長的身影破霧而來。
雲舒淺微微眯着杏眸,試圖透過霧氣,看清楚來人。
那烏髮如綢緞披散在寬厚的肩背。
那窄窄的腰線帶着六塊輪廓分明的肌肉線條。
那堅如磐石的胸大肌,視線一路延伸,雲舒淺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不是說,九王爺是病秧子嗎?這身體素質,怎麼看都不像是常年被病魔纏身的。
連人魚線都有!這身材也太逆天了吧?
「看夠了嗎?」容璟目光落在雲舒淺身上,殷紅的薄唇,微微抿了起來。
雲舒淺猛地驚愕了,屋子裡沒有別人,說話的人只有容璟!
可是,外界不是說他是個啞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