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挽沒計較,只是鼻頭有些泛酸。
帶上準備好的粥,她離開。
前腳才走,林素雲就站起身,將行李箱塞給莫清菲,道:「收拾東西,我們馬上離開!」
莫清菲嘴裡塞着菜:「媽,我們為什麼要離開啊?」
「醫生剛才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重症監護室一天的費用是八千,一個月的費用就是三十萬,還不包括做手術,依我看,五百萬都撐不過一個月。」
莫清菲被堵的啞口無言。
「現在有兩條路,第一,繼續留在這裡,等這筆錢用光後,你和我去找工作,另外一個就是帶着這筆錢離開,你繼續上大學,媽給你找最好的鋼琴老師。」
「反正我要離開,如果你要走,現在就去收拾東西,不想離開,那就和那個小賤蹄子一起守在這裡。」
林素雲語氣堅決。
見狀,莫清菲急了:「媽,你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走。」
她才不要打工,不要過窮人的生活!
收拾好東西,兩人揚長而去。
醫院。
莫挽走出電梯,向着病房小跑過去。
跑的有點急,沒留意。
身子被一股力道狠狠撞飛出去,保溫盒的粥灑了出來。
「亦桓,恭喜你中彩。」
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了起來。
「多事.....」
嗓音低沉磁性,又夾雜着一抹恰到好處的沙啞。
聞言,莫挽身體一頓。
總覺得,聲音莫名有些熟悉。
她抬頭。
看到眼前的男人,整個人如同被雷電擊中!
高級手工定製的西裝,熨貼着頎長而健碩的身軀,臉龐完美如雕塑,正是那晚上睡過的男人!
此時,男人眸光落在襯衫上。
粘稠的粥,順着襯衣向下流動........
他眼眸中閃過一抹不悅,沒有看向地上的罪魁禍首,長臂伸到歐文眼前,薄唇緊抿:「紙!」
狹長的桃花眼向上一挑,歐文笑眯眯:「大總裁,很抱歉呢,我一向沒有隨身攜帶紙的習慣.......」
「歐文!」
裴亦桓聲音低沉,警告。
「幹嘛這麼生氣,不相信的話,那你來搜吧...」
他妖異的臉龐上寫幾個大字——任你為所欲為!
這時,莫挽終於拉回思緒,腦袋嗡嗡嗡的響,像是要爆炸。
自己碰到的人竟然會是他!
只是看了一眼,那天晚上發生的激情便潮湧般湧現出來。
狼狽,羞辱,不堪回首。
趁着兩人沒留意,她撐起身體,頭低下,準備開溜。
然而,腳才動,一道嗓音卻傳來:「小姐請留步!」
留步?
留什麼步?
她又不是傻子!
直接無視,莫挽腳下步子加快。
而這種反常的反應,引起了歐文的注意。
他眼眯着,攔住她,笑的像只開屏的孔雀:「小姐貴姓?」
心情本就煩亂,半路上又突然殺出個程咬金,莫挽心情愈發煩躁:「如果先生沒有什麼事的話請讓開,我趕時間!好狗不當道,聽過沒?」
聞言,歐文微微一怔。
片刻後,他沾染着輕佻,繼續道:
「哎呦,還是只小辣椒。高級定製的西裝被毀了,難道小辣椒想一走了之?」
兩人僵持不下。
裴亦桓長腿一動,向這邊走過來。
強大的氣場也背後壓迫而來,莫挽心臟差點沒跳出來。
眸光掃過去,裴亦桓眯着眼眸。
他目光深邃凌厲,似能看穿一切。
莫挽頭又向下低了一些,躲避。
「我們見過,之前。」裴亦桓聲音低沉,緩慢。
她的身影,讓他有一種熟悉感。
就連散發出來的清香,都感覺深深聞過。
莫挽撇嘴:「現在搭訕還用這麼老套的把戲,先生,過時了。」
裴亦桓挑眉,眸光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前天晚上......」
不待他話音落,她整個人撲過去,強硬的將裴亦桓身上的西裝連拉帶扯硬扒下來。
「衣服......洗乾淨後我會還你....」
話音落,拔腿就跑。
裴亦桓不動聲色。
但是,在莫挽抬頭的那瞬間,他眸光驟然緊眯。
竟然真是前天晚上的女人!
五百萬一夜的女人……
歐文終於回過神:「強悍啊強悍!」
他看了一眼裴亦桓。
黑色襯衣微皺,領帶散亂,活生生像是被人蹂躪了一番。
收回視線,裴亦桓掃了眼自娛自樂中歐文,冷冷丟下了一句:「你上去!」
「大總裁,那是你爸,可不是我爸!」
「你不是喜歡多管閒事,恩?」
「裴亦桓,不要得寸進尺!」
「你上去和老頭子說讓他出院,不管是真病還是假病,他這招都用錯了地方。」
歐文怒了:「裴亦桓,你最好別惹怒我!」
裴亦桓手指落在額間輕輕揉捏着,臉龐上慵懶而平靜:「今天晚上收拾好東西就從我家滾出去,然後等着明天回英國.....」
瞬間,歐文清醒過來:
「別別別,我上去還不行嗎?不待這樣欺負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啊,沒良心的....」
病房中。
聽到腳步聲離開,莫挽鬆口氣。
她不想再聽到有關那晚的任何事....
更不想看到他!
忘記一切,去過新的生活....
漸漸平靜下來後,她走到病床前。
病房門打開,陳醫生走進來。
突然懸起的心鬆開,莫挽呼了口氣。
她還以為是那兩個男人呢,真是疑神疑鬼!
做完檢查後,陳醫生開口道:「病人雖然還沒有醒,但目前情況還是比較好的,你去準備一下,然後開始做第二次開顱手術......」
「可是醫生,昨天不是才做過手術?」
陳醫生解釋:「如果不將病人頭中的淤血清理掉,那麼只怕他會更難醒過來,對了,還有一件事。」
莫挽心頭微跳,緊張道:「什麼事?」
「別緊張,只是想告訴你,病人醫療費只交到今天,一會兒去把住院費還有手術費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