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咬上了陸堇彥的手背。
他嗷叫一聲,鬆開了拳頭。
她趁機握着他的食指,按了下去。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倒吸了一口氣。
陸夫人裝出心疼的模樣,趕緊跑過來,捧起陸堇彥的手,吹了吹,「曉筠,你在做什麼,怎麼能咬堇彥呢?」
陸堇彥的手背上有了兩道鮮紅的牙印。
祁曉筠咬得不重,但也不輕,否則沒效果。
她撓撓頭,訕訕一笑:「我是在跟他秀恩愛呢,打是親,咬是愛,不打不咬不相愛。」
陸夫人佯嗔的斜睨了她一眼,「你們之間的閨房樂趣,我管不了,但還是要注意分寸。」
「哦,知道了。」祁曉筠乖巧的點點頭。
手續辦好之後,工作人員離開了,紅本本會郵寄過來。
扶着陸堇彥回到房間躺下之後,管家端來了午餐:白豆腐加米飯。
祁曉筠微微一笑:「多虧管家想的周到,控制堇彥的飲食,讓他每餐都吃青菜豆腐,身體才會保養的這麼好,要是吃得太好,現在身體肯定出問題了。」
管家狂汗。
他明明是按照夫人的吩咐,虐待陸堇彥,讓他吃得連狗都不如,怎麼就變成保養了呢?
陸夫人的臉色黑了一瞬,就恢復了慈母模樣,「吃了太好,會有什麼問題?」
「癱瘓病人無法運動,最忌諱的就是脂肪過多、糖分過高的食物,吃多了沒有辦法代謝,會患上三高,心腦血管出現嚴重的問題,吃青菜豆腐是最好的養生方法。」祁曉筠慢條斯理的說。
陸夫人肯定查過她的檔案,知道她是學醫的,而且像她這種年紀的人,最關心的就是三高問題,想必很清楚動物脂肪對心腦血管的影響,所以不會懷疑她的動機。
陸夫人拍了下管家的肩,「你做得很好。」她的臉上帶着微笑,眼裡卻射出了一道寒光,讓管家額頭直冒冷汗。
祁曉筠笑了笑,「管家沒學過醫,八成是瞎貓撞上死老鼠了。不如把堇彥的飲食調理交給我來負責吧,我一定把他照顧的妥妥帖帖,讓夫人滿意。」
最後兩個字,她刻意加重了語氣。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哐當」一聲,陸堇彥把茶几上的東西全都掀了下來,「我不要這個賤人照顧,讓她滾!」他咬牙切齒,五官在極度的憤怒中扭曲了。
祁曉筠走了過去,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臉,「少爺,我們今天已經登記了,我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照顧你是應該的。」
「去死吧,賤人!」陸堇彥猛地一轉頭,一口咬住了她的手。
他咬得很用力,祁曉筠疼得悶哼了一聲,這是在報復她,還是在演戲呢?
她扯開嗓子尖叫起來,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快點鬆口,不然老娘掐死你!」
無論他是不是在演,她都得接戲。
陸堇彥咳了一聲,鬆開牙齒,把舌頭伸了出來,伸得老長,還不停的翻白眼,看起來就快要窒息了。
祁曉筠在心裡偷笑了起來,還真是在演呀,她都沒用力呢。
陸夫人見狀,趕緊衝上前,去掰祁曉筠的手。
這會祁曉筠是真的掐緊了,她從小干粗活,又經過勞動改造,力氣很大,管家上來幫忙,才掰開。
陸夫人瞅了她的手背一眼,咬得很重,冒出血來了,可見兩人非常的憎恨對方。
很好。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能完全放心。
要是這個女人敢在背後耍花招,立馬將她踢回監獄去,把牢底坐穿。
「堇彥,曉筠是你的妻子,以後你的衣食起居都交給她了,你要乖一點,不要瞎鬧。」
「賤人,賤人……」陸堇彥一邊用拳頭捶床,一邊罵罵咧咧。
祁曉筠覺得他應該跟自己一樣,在心裡鬆了口氣。
總算度過一劫。
從房間出來,她在手上貼了一塊創可貼。
陸夫人坐到了沙發上。
祁曉筠端了一杯茶送到她的手上,然後像一隻小哈巴狗蹲到了她的腿邊,輕輕的替她捶腿兒,「夫人對我恩重如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好好孝敬夫人。」
陸夫人輕輕的拍了下她的頭,「你該改口叫我母親了,如果有一天堇彥的病好了,你就能有好日子了。」
這是試探。
祁曉筠聽出來了,立刻道:「好不了了,我給他把過脈,經脈盡損,就算是華佗在世,也醫不好。以後的日子都得靠着母親了,母親是我們的天,我們的地,有母親的庇佑,我們才能安穩度日。」
陸夫人的臉上有了難以掩飾的笑意,「只要你乖,我不會虧待你的。」
祁曉筠頭點得像小雞啄米,竭盡全力的詮釋着奴才的角色,「母親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為母親排憂解難是我的本分。」
陸夫人勾了下嘴角,「你跟祁東還挺像。」
祁曉筠可不是這麼想的。
祁東當狗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她是為了活下去。
「母親,你看我剛從監獄出來,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呢……」
她欲言又止,陸夫人豈能不明白,要想狗兒忠心,自然要給骨頭吃。
她從手袋裡掏出一個紅包,「這是你的零花錢。」
祁曉筠兩隻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接過來就打開數了數,一共有一萬塊。
「夠嗎?」陸夫人故意問了句。
她做了一個鬼臉,「買愛馬仕肯定不夠,不過我知道,只要我表現的好,母親一定不會虧待我的。」
「知道就好。」陸夫人笑了。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孽種別指望還能鹹魚翻身。
她一離開,陸堇彥就被搬回了閣樓。
今天的晚餐,特別的豐盛。
有魚、有肉、有蝦。
不用猜都知道,是陸夫人的暗中吩咐。
祁曉筠在心裡捏了把汗。
陸堇彥中午沒吃飯,肯定餓壞了,他要是把這份飯吃了,她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