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威武霸氣!」
她沒有扶陸堇彥,而是在一旁拍手叫好。
陸堇鈺愣了下,沒想到這裡還有別人,「你是誰?」
「我就是你哥娶的醜八怪呀。」祁曉筠故意扯下脖子上的絲巾,露出了醜陋的深紅色疤痕。
陸堇鈺倒吸了口氣,這脖子真夠瘮人的,晚上看着肯定做噩夢,「你跟這個癱子果然是絕配。」
祁曉筠扯開嘴角,露出極為誇張的假笑,「小叔子,嫂嫂我喜歡你這樣的,風流倜儻、霸氣外露,我要當你的迷妹。以後你要經常過來玩哦,嫂嫂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她說着,張開雙臂就朝陸堇鈺撲去,仿佛惡狼撲食。
陸堇鈺被嚇了一大跳,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老媽真會給陸堇彥挑老婆。
不僅是個醜八怪,還是個瘋子。
祁曉筠站在樓梯口冷笑了一聲,聽到腳步聲遠去,就走過去扶陸堇彥。
「不用。」他輕吐了兩個字,一手撐住輪椅的扶手,一手撐地,猛地一用力,輪椅就和他一同穩穩噹噹的回到了原位。
「哇!」祁曉筠驚嘆,「原來你身手這麼好。」
深藏不露啊!
「你的演技也不錯。」他勾了下嘴角,仿佛洞穿一切。
祁曉筠撇撇嘴,她在表面上是陸夫人王珍的人,跟陸堇彥是死對頭,要是貿然衝過去幫他,就會引起陸堇鈺的懷疑,只能用這種方式把他嚇走。
「你那個弟弟,以後還是少來的好。」
陸堇彥也是這麼想的,有些人,眼不見為淨。
湯燉好之後,祁曉筠推着他進了房間,正想盛湯給他喝,錢安安走了進來。
適才進門之後,她就去了化妝間補妝,要讓陸堇彥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
「堇彥,你的腿好些了嗎?」她徑直走到陸堇彥的面前,完全無視祁曉筠的存在。
其實一進來,她就看到她了,也知道她是誰,但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這個女人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陸堇彥是絕對不會喜歡她的。
陸堇彥的神色冷冽而淡漠,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變得溫柔。
「沒什麼事,不要到這裡來。」
錢安安像是挨了一記悶棍,肩頭微微一顫,「堇彥,我會等你的,等你好了,我們還像從前一樣,一起攀沿,一起騎馬,一起潛水,好嗎?」
「我結婚了。」陸堇彥朝旁邊的女人瞅了一眼,見她像根木頭佇着一動不動,皺起了眉頭,似乎對她的表現很不滿。
祁曉筠確實有些無所適從。
雖然是原配,卻有種當了電燈泡的感覺。
不用猜都知道,這是某男的舊情人。
如此美艷動人,他肯定很喜歡她。
她要不要自覺一點,迴避一下呢?
在她思忖間,錢安安的聲音傳來:「那個女人是來沖喜的,不是真的嫁給你。她不僅長得醜,人品也差。你知不知道,她是個勞改犯,殺過人,剛從監獄放出來,哪有資格真當你的妻子?」
祁曉筠的嘴角狠狠地抽動了下,這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她縮到了角落裡,仿佛想讓昏暗的陰影遮蔽自己的難堪。
她的下巴低垂着,幾乎貼到了胸口,不敢抬眼去看陸堇彥,唯恐看到他厭惡的眼神。
其實她並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但不知為何,會格外在意他的,好害怕會被他嫌棄。
陸堇彥一直在看着她,把她微妙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要的只是一個忠實的合作夥伴,她的過去,他不需要在意。
「女人狠一點也挺好,守得住家。」
聽到「家」這個字,祁曉筠的心像被撥動的琴弦,顫顫裊裊的。
這個詞,好陌生。
自從父親失蹤,母親進了精神病院之後,她就沒有家了,一個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她抬起頭,正對上陸堇彥的目光,雖然依舊淡漠的像窗外的冷風,但並沒有嫌棄之色,也算是一種安慰。
「過來。」他喚了聲,用着命令的語氣。
她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快到他面前時,他鐵臂一伸,抓住了她的小手,輕輕往回一收,她就跌坐進了他的懷裡。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腦袋有些缺氧,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像是要裂腔而出。但下一秒,她就明白過來,他是要演恩愛戲。
她當然要配合。
曾經高高在上的他,怎會願意心愛的女人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
錢安安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熊熊的妒火在裡面瘋狂的燃燒。
「堇彥,你是故意在氣我,想把我氣走,對不對?」
「我對你沒興趣。」陸堇彥操縱控制杆,把輪椅轉了個圈,朝向了窗戶。
錢安安不信,篤定他是因為身體殘疾,刻意迴避她,他怎麼可能喜歡一個醜陋的勞改犯呢?
祁曉筠也知道陸堇彥看不上她,但現在在他的陣營里,他想做啥她都會配合,只要他好了,她就可以獲得自由了。
為了避免場面一直尷尬,她趕緊把話說死,「錢小姐,娶雞隨雞,娶狗隨狗,他既然娶了我,就要跟我白頭到老,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她一邊說一邊偷瞅着陸堇彥,見他嘴角勾了下,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錢安安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作為陽城第一名媛,她習慣了被眾星捧月,無論是陸堇彥,還是陸堇鈺,都要成為她的裙下之臣,至於那些不自量力的女人,要敢當絆腳石,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堇彥,我會一直等你的,沒有人可以破壞我們未來的幸福。」
她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她一消失在樓梯口,陸堇彥就鬆開手臂,祁曉筠很自覺的站了起來,不敢多待一分鐘。她很有自知之明,這個懷抱永遠都不會屬於她。
她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我們不是應該上演雞飛狗跳、刀光劍影的戲碼嗎?這麼秀恩愛,她告訴了你弟弟怎麼辦?」
陸堇鈺知道,就意味着陸夫人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