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曉筠不覺得她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但還是坐了下來。

錢安安喝了口茶,動作十分的優雅,「堇彥很愛我,在出事之前,他準備跟我求婚的。我才是他未來的妻子,而你只不過是來沖喜的,等他的腿一好,你就該離開了。」

祁曉筠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錢小姐,我們可是登了記,領了證的,婚姻不是兒戲,你再好,也是過去式了。」

錢安安冷冷的把她從頭掃到腳,目光里充滿了鄙視,輕蔑和嘲弄,「祁小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堇彥是高高在上的陸家繼承人,完美無瑕,優秀至極,而你呢,你有什麼?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十幾遍,也沒發現你有絲毫的優點。俗話說得好,人言可畏。就算你不在乎外面的閒言碎語,堇彥和陸家也在乎啊。難不成你希望別人在後面戳堇彥的脊梁骨,嘲笑他一顆好白菜被豬拱了,一隻白天鵝被癩蛤蟆咬了?」

祁曉筠深知自己就是個冤大頭,但惡毒表的人設要穩住,不能崩,而且有人正躲在偏廳偷窺呢。

她坐到沙發上,拿起盤子上的蘋果,咬了一口,邊嚼邊說:「錢小姐,你沒聽過一句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嗎?我長得醜沒關係,只要他看得順眼就行了。至於你,再美也被他看膩了,不香了。」

錢安安的嘴角像被馬蜂蟄了一下,幾乎歪到了耳朵根子,「你胡說八道,堇彥愛我,他愛得人只有我。你這種醜八怪,簡直就是污染他的視線,他怎麼可能看得順眼?」

祁曉筠翹起了二郎腿,痞氣十足,「有道是娶妻娶賢,納妾納色,你要願意當小妾,伺候我這個原配夫人,我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錢安安差點沒氣死過去,要是手裡有把刀,她一定插過去了,捅死這個厚臉皮的癩蛤蟆,「祁曉筠,你這個勞改犯,女流氓,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我有的是手段,到時候,你會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祁曉筠呵呵冷笑兩聲,「我爛命一條,大不了同歸於盡,誰也別想占到便宜。」這話不僅是對錢安安說得,也是在警告偷窺的人,她早就已經豁出去了,不要輕易招惹她。

錢安安氣急敗壞,狠狠一跺腳,「我們走着瞧。」

她扭頭,暴怒的離開了。

祁曉筠朝偏廳掃了一眼,「偷聽的,你可以出來了。」

阿梅從偏廳走了出來,滿眼的嘲諷,「你膽子挺大的,竟然敢跟錢小姐叫板。人家不僅是豪門千金,還是陽城第一美女,往你面前一站,就把你秒的連渣都不剩了。少爺是癱了,又不是瞎了,怎麼可能選你,不選她呢?你呀,還是乖乖擺正自己的位置,你是來沖喜的,不是正牌地陸家大少奶奶,不要整天白日做夢了。」

一道陰鷙的寒光從祁曉筠眼底閃過,她揚起手,「啪」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阿梅兩眼冒金光。在這幫牛鬼蛇神面前,必須要時刻保持霸氣,絕對不能被他們騎到頭上,「你一個奴才,竟敢數落主子,誰給你的膽子?」

阿梅捂住了臉,又氣又恨,「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你不聽就算了。就憑你的能力,跟錢小姐斗,就是雞蛋碰石頭。」

祁曉筠嘴角勾起一抹狡獪的冷弧,「你可別忘了,我也是陸夫人的人,你覺得陸夫人會願意錢安安嫁給陸堇彥嗎?」

這話一針見血,阿梅語塞了。

祁曉筠呵呵的笑了起來,繫緊脖子上的絲巾,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了樓。

氣勢不能丟!

這個時候,陸堇彥正在窗邊看書,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她走過來,做了一個調侃的鬼臉,「錢安安等在樓下跟我叫板,被我氣走了。」

「做的很好。」陸堇彥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她抬手,拍了下他的肩,戲謔一笑:「我的功勞你可要一一記在心裡哦。」

她是在開玩笑,但在陸堇彥看來,是在變相的提醒他:不要忘了她配合的條件。

他揚起眸子,幽幽的瞟了她一眼,目光陰黯且深沉,「放心,我過目不忘。」

倘若她真能助她一臂之力,他自然會給她想要的,倘若她翻臉倒戈,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這個晚上,閣樓里格外的寧靜。

不過,寧靜通常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警。

第二天午飯之後,祁曉筠正在洗碗,管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額頭冒着大滴的冷汗,像是出了大事。

「老夫人不知怎麼的突然來了,車子就在外面,馬上就要進來了,現在已經來不及把少爺搬下去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心裡最好有數,今天要是不能把老夫人糊弄過去,我們都別指望能有活路。」

祁曉筠狠狠一震,老夫人是擔心他們陽奉陰違,背地裡不好好伺候孫子,所以來個突然襲擊嗎?

「你不需要擔心我,只要你們不壞事,我這邊肯定不會出問題。」

「這樣最好。」管家警告的掃了她一眼,轉過身,露出極為誇張的假笑,下去迎接老夫人。

祁曉筠趕緊回房通知陸堇彥,「老夫人來了。」

陸堇彥微微一怔,老夫人一向都是周日來,這次突然出現,想必有事發生。

「見機行事。」

「哦。」她點點頭,還想說些什麼,老夫人就推門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陸夫人。

祁曉筠原本不緊張,一看到她,心裡就咯噔了一下,有些慌了。

她怎麼也來了?

這下不好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