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馨月一走,司徒海就忍不住問慕夏:「杉杉啊,爸爸問你,你跟夜少是怎麼認識的?你們關係很好嗎?」
這話司徒海早就想問了,又怕慕夏覺得他想利用她,所以一直忍着。
但現在看來,這孩子無比天真,怎麼都不會覺得他是個壞爸爸。
正如他所預料的,慕夏毫不懷疑地回答:「我跟夜少其實不認識,就是我回來的路上遇上海難,正好碰到了夜少。當時他受傷了,我就找了些草藥幫他處理傷口。後來他的手下找上來,就把我順路帶回來了。」
慕夏忽略了那段脫衣取暖的事,也沒說自己其實是救了夜司爵的命。
司徒海聽了,心裡又失望又高興。
失望的是,慕夏並不是他以為的,跟夜司爵有什麼感情糾葛。
高興的是,慕夏幫了夜司爵,那麼就等於夜少欠了他家一個人情!
夜家的人情,那可是比稀世珍寶還值錢啊!
「好!很好!杉杉,不愧是爸爸的好女兒!」
慕夏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對司徒海單純一笑,低頭認真吃飯。
第二天,一行四人乘車前往京都機場。
路上,慕夏和司徒清珊一起坐在后座。
司徒清珊穿着黃家咖啡學院的制服,臉上的妝容完美服帖,儼然是貴族大小姐。
相比之下,慕馨月給慕夏準備的衣服就普通多了,也沒有人負責給她化妝,所以慕夏現在完全是素麵朝天,頭上簡單地扎着個丸子頭,像是個高中生。
但哪怕是這樣,她那無可挑剔的五官依舊讓人移不開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清澈乾淨,像是一朵盛開的百合,讓人不忍採擷,只敢遠觀。
司徒清珊原本覺得自己今天價值六位數的妝容已經是完美無缺,但是看到慕夏,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綠葉,專門用來襯托她的。
司徒清珊氣得兩隻手緊緊地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掐到肉里。
「咳咳!」坐在副駕駛的慕馨月咳嗽了兩聲。
司徒清珊這才回神,斂去妒意,擠出笑容對慕夏說道:「姐姐,我一直沒機會跟你道歉,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對不起,姐姐,我不應該耍小孩子脾氣,做出那種事來,希望你原諒我。」
長得再漂亮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一個只能觀賞的花瓶?夜家那種豪門世家,要的可是德才兼備的名媛!才不會看上徒有其表的花瓶的。
慕夏猜到司徒清珊這麼說一定是慕馨月教她的,心底一聲冷嗤。
小孩子脾氣?
可沒有小孩子耍起脾氣來會想殺人的。
但慕夏依舊一副體貼的樣子,溫柔地牽住司徒清珊的手說:「好妹妹,你不用再說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是一家人,道歉就見外了。」
兩個女兒的「和好如初」讓司徒海很欣慰。
從京都到南市需要坐飛機,司徒海買的機票都是經濟艙。
按照規定,頭等艙的優先登機。
慕夏走在最後面,跟着司徒海往前走。
在準備登機的時候,司徒海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看向一個方向,驚喜地開口:「夜少?」
司徒清珊也沒想到會在機場遇到夜司爵,整個人頓時面露嬌羞。
夜司爵正在聽助理匯報項目進展,冷不丁被打斷,不悅地擰眉朝司徒海看過去。
看到司徒海和擠到前面的司徒清珊時,夜司爵眼底略過不悅和迷茫。
司徒海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沒想到夜司爵沒認出他。
司徒清珊更是焦惱。
這都第幾次了?夜司爵居然還是沒認出她!他的記憶力這麼不好嗎?
而事實上,夜司爵的記憶力超群,但他只會去記值得去記的人和事。
對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他不會浪費任何腦力和時間。
至於慕夏,她也看到夜司爵了,但並沒有想要跟他打招呼的想法。
萍水相逢而已,沒必要互相打擾。
司徒海看慕夏這個笨女孩居然沒藉機打招呼,他只得自我介紹道:「我是司徒海啊,夜少,您前幾天剛來參加過我女兒的生日宴。」
夜司爵在腦子裡思考了一下,這一周他參加了四個生日宴,一時間還是沒法把人跟身份對照。
司徒海看夜司爵還是沒想起來,着急地把慕夏拉到前面:「夜少,你不記得我,還記得我女兒嗎?」
剛才慕夏被慕馨月有意無意地遮擋着,這時候夜司爵才看到慕夏。
她一身的普通學生打扮,跟這家人的其他三個人完全不同,仿佛來自不同的階層。
夜司爵的眉頭微挑了下,想試探慕夏的反應,開口道:「不好意思,我記性比較差,這位小姐,請問你是?」
慕夏有點意外,夜司爵連她也不記得嗎?
但慕夏只是意外了一下,心裡就再沒有波瀾了。
她神情平靜地說:「夜少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也正常,我們就不打擾你了,爸爸,我們走吧。」
慕夏這麼說,司徒海也不能再繼續停留,心情陰鬱地往登機口走。
他這個大女兒在吸引男人這一方面,真是木訥到一無是處!
司徒海越想越惱火,走路也越走越快。
慕馨月和司徒清珊看司徒海這樣,心裡偷着樂。
這下司徒海總不會還把慕夏當至寶捧着了吧?
司徒清珊忍不住邊走,邊低聲對慕夏說:「我的好姐姐,我還以為你跟夜少的關係非比尋常呢,沒想到他居然根本不記得你。你可別難過啊,就跟你說的,夜少他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你一個從鄉下來的,也很正常。」
只是四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夜司爵盯着慕夏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眼底的光變得深邃莫測。
等到慕夏登機後,夜司爵才收回視線,饒有興味地低笑了一聲。
旁邊看到夜司爵笑了一下的助理,心裡無比震驚。
平時一直不苟言笑,甚至堪稱冰冷的夜少居然笑了??
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夜司爵這麼發自內心的笑了?
助理正處于震驚中,夜司爵忽然開口問他:「你有沒有覺得,她跟他們家人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