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高高在上地俯視着胡宇達,沉聲道:「膽子挺大,小小勢力,就盤踞一方,為非作歹,比青龍殿還要狂呀!」
胡宇達心中叫苦連天,磕頭連連,後悔不已:「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都怪我管教外甥無方,大人您給我一次機會。」
他站起來,大步流星地撲到劉正奇面前,狠狠地抽了他幾個嘴巴:
「你這個畜生!淨給我惹事!」
「快給我跪下去,給大人認錯!」
「要不然我活生生宰了你這小王八蛋!跪下!」
陳軒拂袖指着張靜雪道:「不要跪我,要跪,給人家母子倆跪!給人家道歉!」
劉正奇半點猶豫都不敢帶,往張靜雪面前一跪,砰砰砰磕頭:「我錯了!我錯了!小姐您原諒我。」
這頓頭磕得他磕得頭破血流。
磕頭很久很久。
他才哀然抬起頭望着陳軒:「大人,可以了嗎?」
「我說了!你怎麼把人家孩子弄哭了,就怎麼把人家鬨笑,哄不笑,你死定了。」陳軒字字千鈞有力。
「哄?」劉正奇這下可犯難了。
這他可不擅長呀!
「快哄呀你這王八蛋!」胡宇達瞪眼喝道。
劉正奇轉了轉眼珠,腦中實在搜刮不出什麼好主意,便開始趴在地上扮小狗,汪汪地叫着,還學小狗拉尿的動作,爬來爬去的,很滑稽:「小朋友小朋友,你看我像不像狗呀。」
圍觀的眾人見此,被逗得哄堂大笑。
劉正奇整張臉漲得通紅,感覺這也太丟人了,但他只期望張佳佳臉上露出笑容。
但張佳佳還處於驚嚇狀態,儘管停住了流淚哭泣,但卻被沒逗樂,對劉正奇還有些害怕。
「還不行!繼續哄!再想第二招。」胡宇達催促道。
劉正奇苦着臉:「你給我支支招唄?」
「實在不行,你學企鵝走路,學大猩猩走路,怎麼搞笑怎麼來。」胡宇達一腳狠狠踢在他屁股上。
劉正奇別無他法,就繼續學企鵝那萌萌地走路,或者扮大猩猩的蠢蠢地撓頭。
但整來整去,還是博不得張佳佳的一笑。
劉正奇索性豁出去了,走到那小丑表演者面前,借了他的小丑服飾,畫上了小丑笑臉,拿着兩個球拋來拋去,手忙腳亂的,最後哎喲一聲栽倒地上,摔了一鼻子血。
張佳佳看見了,噗嗤地笑出了聲,拍着兩隻小手叫道:「大蠢蛋!大蠢蛋!」
劉正奇賠笑着:「對對對,我就是大蠢蛋!」
「大蠢蛋來一個翻跟斗!」張佳佳眨着靈動的小眼睛。
「好……好咧!」劉正奇翻了個跟斗,摔了個鼻青臉腫。
「哈哈哈哈。」張佳佳笑得不亦樂乎,似乎把之前的事都忘了:「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劉正奇便爬起來,強笑着又翻跟斗。
一個。
兩個。
翻了十幾個。
劉正奇摔得媽都不認得了,可憐兮兮的,一副倒霉相。
張佳佳則是開心得蹦蹦跳跳,揮舞着兩隻小手。
張靜雪見狀,有些不忍心,擺手道:「你走吧!我們不願意再看見你!」
劉正奇如獲赦免,轉頭看了看陳軒,想得到對方的允許。
「滾吧!」陳軒開口道:「都滾吧!」
「是!!」
劉正奇和胡宇達領着眾人風風火火地走了,像是逃過了一場浩劫。
陳軒神色淡然地走到張靜雪面前,問道:「沒什麼事吧?」
張靜雪搖了下頭,心下百般滋味。
有高興有歡喜,又有些不甘和幽怨。
陳軒看了看她懷中的可愛孩子,輕聲道:「結婚了?孩子都這麼大了呀。」
張靜雪愣住片刻,心中有些落寞失望。
他認不出這是他的孩子?
但想來也對!
那一晚,他以為自己服用了安全藥。
這是你的孩子呀!你的孩子!
她內心突然有一種強烈的差點壓抑不住的衝動,想要將真相說出來。
這樣的話,說不定……他會接納自己和孩子。
自己,將會有一個頂天立地的丈夫。
孩子,也會有一個頂天立地的父親。
但是她又猶豫了。
她知道像陳軒這種大人物,最痛恨的就是欺騙和隱瞞。
如果他知道自己瞞着他生了個孩子,會不會由此勃然大怒,甚至連這孩子都不認?
說不定為了免除後患,連孩子都殺了?
她內心發怵了一下,不敢提及半字。
「是,結婚幾年了。」張靜雪低落地撒了個謊,眼中泛着淚光。
陳軒點點頭,善意地指了指張靜雪被撕開的衣服前胸,他把自己西裝脫了下來:「穿上吧,走光了。」
張靜雪內心暖意升流,感動地道:「你幫我抱抱孩子。」
她把張佳佳遞了過去。
陳軒接住了張佳佳,微笑地看着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呀小娃娃!」
「張佳佳!」小孩子有些好奇地看着陳軒:「叔叔你呢。」
「陳軒,叫我陳叔叔就行了。」
「陳叔叔,你好厲害,把壞人們都收拾了。」
陳軒捏了捏他小鼻子,輕聲道:「佳佳,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儘管找叔叔!」
「真的?」張佳佳有些驚喜地道。
「叔叔,從來不說謊!」
「好呀好呀!」張佳佳欣喜地道:「媽媽,媽媽,有叔叔在,我們不怕再被人欺負了。」
張靜雪穿上了陳軒的西裝,鼻子有些發酸,又有些含情脈脈地看着陳軒,用力地點頭:「嗯!」
陳軒取出了一張名片塞給了孩子,便把孩子交還給了張靜雪,旋即揮揮手:「拜拜!」
他闊步離開。
絲毫不拖泥帶水。
一如當年那個火熱纏綿的晚上。
張靜雪望着他的背影,心潮翻湧,伸了伸手,想要挽留,最終卻沒能鼓起勇氣,有些悵然。
張佳佳卻崇拜嚮往地看着陳軒逐漸遠去的高大背影,羨慕地道:「媽媽,媽媽,陳叔叔好厲害,如果……他是我爸爸就好了!」
張靜雪眼角帶淚地笑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