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被顧靳言蒼白的神色嚇到,顫顫巍巍的將話說出。
她死了……
顧靳言如遭大擊。
全身的力氣仿若抽走,右腿無力往前一屈,空氣中傳來『咔嚓』一聲。
一旁的助理想到醫生交待顧總的腿,絕不能受到任何折損。不然,影響恢復,還會留下後遺症。
想到這,助理趕緊上前攙扶,「顧總,你的腿……」
然而顧靳言此時卻顧不得那麼多,甩開助理的手,忍着腿的劇痛,朝着手術室沖,一把掀開了白色的布。
床上四處都是鮮紅,看起來十分駭人。
而姜月的臉是如此慘白,半分血色都沒有,像是都已經流幹了。
他伸出手觸碰着姜月的手指,還能感覺到一點餘溫,痛苦不已:「是你,原來那個人一直都是你!」
是他的錯,是他親手殺了她們母子!
「顧總,外面交警追來,說是要你簽字。」助理上前看着悲慟的男人,有些不忍,「顧家那邊也有些異動。」
顧靳言能夠站起來的事情,肯定已經被人傳了出去,如今顧家局勢混亂不已。
這時唐景天收到消息也匆忙趕來,見顧靳言如此模樣,上前怒聲道:「人都已經死了,你難道就不做些什麼嗎?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三年的付出你難道就要放棄嗎?」
蟄伏三年,難道要就此放棄?
唐景天眸光一閃,忙道:「更何況這些事情都與顧平義有關,你不想報仇嗎?」
顧平義!
顧靳言猛地起身,兇狠的目光如同被侵犯領地的野獸,。
他小心翼翼的將白布重新蓋上,冷聲道:「顧平義呢?」
「在顧家,現在正準備掀翻你呢!」
唐景天嗅到鮮血的味道,面上帶着幾分不忍。
「嗯。」顧靳言彎下腰對着緊閉雙眼的女人柔聲道:「等我回來,我會帶你回家。」
說完,他果斷轉身掩去眼中的脆弱只剩下滿目的瘋狂,既然顧平義敢出手,那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準備!
————
顧家。
所有人在見到顧靳言站立後,紛紛露出詫異神色。
老太太更是喜極而泣。
她做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要留下正房,不想將顧家留給偏房,省得外人嘲諷。
如今好了。
顧靳言腿腳恢復,對她來說是最為高興的事情!
可惜,有人歡喜有人愁。
身為顧靳言的繼母段玉霜則是臉色一沉,沒有想到顧靳言竟然真的沒有殘廢!
「怎麼?都等着我呢?」
顧靳言面露嘲諷上前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如君王一般掃視全場,冷冷發問:「顧平義在哪裡?他竟然敢做就要敢當!」
顧靳言的父親,顧家目前的掌權人——顧權,不滿的蹙眉,道:「平義已經被你卸掉了一隻胳膊,更何況你腿腳早就已經好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口吻之間竟還在責怪顧靳言!
顧靳言心中發笑,這就是他的好父親。
好一個先發制人!
他神色冷峻的將面前的人一一打量,沉聲道:「三年前的事情我想大家都沒有忘記吧?我為什麼會隱瞞,大家心裡不都有數?」
一聽這話,段玉霜心頭一緊。
她到底心思沉穩,幾個呼吸,便示弱起來,開口求情:「靳言,平義的確做的不對,但……」
「既然做的不對,那就應該受罰!」
老太太厲聲打斷段玉霜的話,朝着顧靳言道:「人就交給你,但他畢竟是你的弟弟,要懂得分寸。」
分寸?
何為分寸?
老太太的意思,是留他一條性命嗎?
顧靳言微眯着眼,斂去眼中嗜血,正要開口卻被手機鈴聲打斷,見是李特打來,不由接通。
「顧總,醫院突發大火,屍體,屍體沒來得及抬出來。」
什麼!!
顧靳言心口一痛,喉嚨湧上一抹腥紅的味道。
他強忍着,緊緊地握着手機,深深地掃過段玉霜,知道有她在,顧平義的命得留。
但死罪可饒,活罪,顧平義得好好受着!!
「既然老太太發話,那就別把他弄死了!」
留下這句話,顧靳言快步離開。
一路是怎麼到的,顧靳言已經不記得了,眼裡只有那一具燒焦的屍體。
喉嚨像是被一隻手狠狠的揪着。
顧靳言從未感受到這種痛苦。
他想喊,想叫。
到最後,卻只能紅着眼,近乎乞求般的跪在屍體面前,「沒想到我竟然是連你的屍體都不能留下,你是在恨我嗎?」
恨他親手殺死了她們。
唐景天站在一旁,看着顧靳言從未有過的悲痛,心下一沉,莫名的有些不安。
他了解顧靳言,越是看着平靜,就越是在意。
「靳言……」
顧靳言沒有看他,一步步將屍體抱起來放在車上,摸着女人面容模糊的臉,開口道:「我帶你們回家。」
————
另一邊。
顧平義還沒有找人把自己的手給按上,就被闖入的人直接帶了回去。
他一開始還張口怒罵,但很快就發覺這些人是顧靳言的手下時,慌了。
不斷吼叫着求救。
但誰又能夠救得了他!
砰的一聲,面前的鐵門在他面前被關上,他竟然被關進了一間如同牢籠的房間裡,漆黑的環境下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竄動。
「啊…啊啊……顧靳言,顧靳言,放我出去!!!」
————
壹號公館內。
秦未生神色焦急的看着面前沉睡的女人。
她緊閉着雙眸,蒼白的臉上幾乎沒有半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