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眾人一陣膽寒。

刀子刺穿人的脖頸,還能活着?

「我,我要走......」

「報警吧,我覺得我們應該報警!」

「瘋子,竟然真的殺人!」

白鹿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諸位,我家老闆做事,還請大家配合一下。」

「......」

白鹿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是壓倒性的,令在場眾人喘不過氣。

「還請大家把手機交出來,而且不要偷偷拍照哦。」白鹿笑道,「如果不配合的話,我們臨天集團會送上一份大禮。」

只是這笑容在眾人看來,是那麼可怕。

如同地獄裡魔鬼在跟人打招呼一樣。

郭翰齊馬上派人把在場賓客們的手機一一收走。

「這,這,我們會不會也被殺了?」

「應該不會,畢竟我們這裡一百多人,他不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吧。」

「可是,難道他不怕嗎?當眾殺人,這,這可是犯罪啊。」

「不,你們都錯了。周如,可不是死在他手裡。」

「如兒!」

周明德怒吼,紅着眼趴在她女兒的屍體旁。

「我的如兒......」

「我,我做到了,我能走嗎?」周宇顫巍巍的問道。

「你這個混賬,我殺了你!」

周明德撲了過去,掐住周宇的脖子:「那是你姐姐,你親姐姐!」

「我,我,我不知道,是她衝過來的,我不知道!」

周宇猛地推開周明德,他臉色慘白。

周明德恍然大悟。

他周家氣數已盡。

良久,他才從地上站起來。

「放過小宇好不好。」

林秋沒有說話。

「請周總入棺!」林秋身後的眾人齊齊高喊。

周明德嘆了口氣:「放過小宇,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周總,請吧!」

周明德面如死灰,望着那口棺材,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親自爬進去。

「我能問問,到底是什麼原因嗎?只因為我去送了請帖?」周明德問道。

「不。」

林秋搖頭:「我是來賀壽的,周總不要誤會,只是這份禮物是十年前的!」

聽到十年前。

周明德瞬間醒悟。

是那個人......

「你是......」

周明德瞪大眼睛,這是逃不過的債。

他當年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周家家主周明德,在自己五十歲壽誕之日,當眾鑽入棺材之中。

「送周總最後一程。」

白鹿話罷,幾個黑人扛起棺材。

翰江樓位于山上,後面不遠處便有一處斷崖,深約三百米。

幾個黑人扛着棺材來到斷崖處,一陣舞動,將棺材拋入崖底。

任誰也想不到,堂堂周總。

到頭來的結局竟是——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林秋長出一口氣,面具下他的眼睛已經通紅。

兩滴血淚落下。

「爸媽,你們看到了嗎?我已經替你們殺了第一個仇人!」

林秋所作所為並不殘忍。

當年他經歷的一切,誰人又能體會?

周宇的褲子濕漉漉的,散發着一股腥臭味。

「我,我能走了吧,我該做的都做了。」

聽到周宇的話,林秋淡淡轉身:「自然能走,只是走之前,我想請周少看個東西。」

白鹿丟過去幾張紙。

「這是什麼?」

「體檢報告,昨晚上那兩個黑人的。」

「......」

周宇的手有點顫抖,當他看到體檢報告上HIV檢測陽性幾個字後,整個人逼近崩潰。

「你,你......」

「我殺了你!」

周宇怒吼着沖向林秋。

砰!

白鹿一腳踹在周宇嘴巴上,他整個人倒飛出去。

也就在這時,一輛醫院的車開來。

不是這不是救護車。

而是疾疫中心的車子。

「我們接到舉報,周宇是HIV病毒攜帶者,還有意傳播病毒,故此將他帶走隔離。」

車門打開,幾個穿着防護服的人下來把周宇抓走。

本身得病不犯罪。

可問題是想讓他犯個罪還不容易嗎?

圍觀者都是聰明人,他們知道林秋做的事情有多利落。

周如是周宇殺的。

周明德自己鑽進棺材,被幾個黑人丟下山。

周宇則是病毒攜帶者,現在被抓走隔離,防止傳播病毒,一切都符合邏輯。

被帶走的周宇,是死是活,還不是人家能決定的?

病毒爆發,不治身亡,這種事兒常有。

「諸位,今日擾了雅興,吃好喝好。」

林秋像是陰曹地府里的閻王一樣:「郭總,這單算我頭上,安排大家去吃。」

「是。」

可是誰還敢留下?

這頓飯,可吃不起。

這些人也出奇的默契配合,離開之後,誰也不承認來過這地方。

臨天集團能這樣輕鬆把周家給毀掉。

想對付他們,自然也是容易的。

「多謝了,吃就不用,我家裡着火了,得回去看看。」

「我剛收到消息,我老婆正出軌隔壁老王,我他媽回去處理點小事兒。」

「對對對,走了走了。」

林秋沒有強留。

這些人掀不起風浪。

「他們也在?」

在慌亂離開的人群中,林秋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劉子毅,顧雨荷。

「劉家,當年做的事情也不少。」

林秋冷笑:「看來也到算帳的時候了。」

「林總,周家股份已經融並完畢。」

「很好,你繼續管理就成。」

「是。林總,那周宇要不要......」

「不用。」

林秋擺擺手:「殺掉的話,太便宜他了,讓他瘋了就行。」

「林總放心,三天之內,周宇一定成瘋子。」

「白鹿啊白鹿,你怎麼不明白?讓一個人瘋,需要三天嗎?」

而且,倘若真把周宇整成瘋子,那還有什麼意思。

白鹿恍然大悟。

還是林總會玩!

一個明明沒瘋,卻被所有人認為是瘋子的人,該有多絕望啊。

「對了,順便把我身份告訴他。」

「這樣沒事兒嗎?」

「誰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呢!」

「也對。」

翰江樓鬧劇結束。

這一天,註定是不眠夜。

不管是出席宴會的賓客,還是林秋的手下。

這一次經歷,可謂是刻骨銘心。

林秋沒讓白鹿送,他自己開着車來到一處無名野山。

車停在路旁。

這座山還沒開發,連登山的路都沒有。

林秋打開後備箱,拿出一堆東西。

有燒雞,有酒,有煙。

當然,也有弔唁用的花圈......

他扛着這些東西來到山上。

當年他的父母就葬在這裡,連公墓都不敢有。

林秋跪在兩個無名矮墳前。

「爸媽,當年的仇人,我會一個一個手刃!」

「兒子不孝,讓您們含恨十年。」

「若兒子做不到這些,便以死明志!」

火,吞噬花圈,吞噬煙酒。

同樣吞噬的還有林秋那顆躁動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