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還想再踢丁建幾腳,門口衝進來幾名警員,為首是位絡腮鬍男子,三十多歲,他掃了一眼現場,冷冷道:「什麼人敢在我的地盤鬧事!」

丁建一看到絡腮鬍子,頓時雙眼放光,大聲道:「張所長,快把這小子拷起來,他打傷了我的兄弟!」

絡腮鬍子連忙扶起丁建,笑道:「丁少,你沒事吧?」

丁建一指葉天,惡狠狠地道:「小子,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張所長一揮手,喝道:「拷上!」

現場的兩名警員拿出手銬,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拷走葉天。

葉天一揮手,兩名警員便仿佛遇到一道氣牆,無法近身,他冷冷道:「拷我之前,你最好先打個電話。」

張所長幹了十年片警,經驗豐富,聽葉天這麼說,不由心頭一動,他冷聲問:「小子,你想說什麼?」

葉天摸出一張名片,手一甩,名片就輕飄飄落在他的手上。

張所長掃了一眼,就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名字,周傳武!

周傳武?他愣了一下,隨即渾身一震,這不是省廳的周廳長嗎?

他看了葉天一眼,驚訝地問:「你認得周廳?」

葉天淡淡道:「認不認得,你一問便知。」

丁建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着急,連忙說:「張所,你別聽這小子吹牛,他就是一介平民,不可能認識周廳!」

張所長為人謹慎,他沒有理會丁健,當即摸出手機,撥打上面的電話號碼。

很快,聽筒里傳出一道洪亮的聲音:「哪位?」

這聲音很有特點,張所長立刻就聽出這正是周廳長的聲音,他連忙哈起腰,臉上堆滿笑容,道:「周廳長,我是海城五柳街道的張志剛……」

對方一聽是個小人物,頓時不耐煩起來,冷冷地打斷他,直接問:「找我有事?」

張志剛連忙道:「周廳,是這樣的,有個人給了我一張紅底金字的名片,上面有您的電話……」

話說一半,那周廳急切地道:「什麼?紅底金字的名片?那人在嗎?」

張志剛連忙說:「周廳,他就在屬下旁邊。」

「讓他接電話,快!」周廳連忙催促。

張志剛很震驚,看得出,周廳應該是認得此人!他連忙把電話遞給葉天。

葉天拿起電話,淡淡道:「周廳,我是葉天。」

周廳笑道:「是葉神醫啊!聽說您今天出獄,您到家了嗎?」

這位周廳,原本也想去迎葉天出獄的,可惜他級別太低,根本沒資格去!

葉天:「我現在被你的下屬控制了,說是要拷走我。」

周廳一愣,繼而大怒:「什麼?反了他!葉神醫,您讓這個混賬接電話,我一定狠狠批評他!」

葉天把電話丟回到張志剛手裡,後者臉色發白,顫聲道:「周廳長,我……」

我字剛落,周廳長就一陣劈頭蓋臉的痛罵,最後怒聲道:「我命令你馬上給葉神醫道歉。還有,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許為難葉神醫!」

「是是,我一定照辦。」

張志剛點頭如小雞啄米一樣。

那周廳又和葉天客氣了幾句,這才掛斷電話。

張志剛擦了把冷汗,他向葉天深深一鞠躬:「葉神醫,是我工作馬虎,我向您道歉,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請原諒我這一次!」

葉天淡淡道:「退下吧。」

張志剛不敢多說,趕緊躬身退下。

丁建見他要走,頓時就急了,叫道:「張所,你別走啊……」

可張志剛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揮手,就帶着手下離開了。

丁建一臉焦急,葉天就是一個剛出獄的窮小子,怎麼可能驚動周廳?騙術,他一定用了騙術!

他想去追張志剛,被葉天一腳踹倒在地。這一腳很重,丁建像蝦米一樣蜷縮成一團,表情痛苦。

他盯着葉天,一臉怨毒地道:「葉天!今天的事沒完,我不會放過你!」

葉天卻不再理他,拉着林紫怡就往外走。沒人敢追出來,他的手段將所有人都震懾住了。

進了電梯,葉天拉着林紫怡的手立刻鬆開。

林紫怡看出他情緒不對,連忙道:「葉天,我……」

「你不用解釋。」葉天語氣很平淡,「三年時間很長,人心易變,我不怪你。」

林紫怡急了:「葉天!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丁建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夠了!」葉天握緊拳頭,他凝視着林紫怡,「我是坐過牢的人,配不上千金大小姐!」

此時,電梯門打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林紫怡呆住了,眼淚瞬間滾落。葉天的話深深刺傷了她,那些原本用來解釋的話,此時一句都說不出了。

在電梯站了幾秒,她忽然抹去眼淚,快步跟上葉天。

酒店大門外,葉天來時乘坐的那輛車還在外面,他淡淡道:「上車吧,司機會送你回家。」

林紫怡默默坐進車子,過了幾秒,她又扭頭看向葉天,美眸中滿是水霧,泫然欲涕的模樣我見猶憐。

葉天卻硬起心腸,生生移開目光,不與她對視。

林紫怡心中悽苦,她又低下頭,輕聲道:「你現在出獄了,我再沒什麼好擔心的。我……我走了。」說完,她讓司機開車。

車子漸行漸遠,葉天卻站在原地怔怔出神。三年的感情,他不可能放下,也放不下。

許久,他輕輕一嘆,叫了輛出租車趕往家中。

幾年不見哥哥和小侄女了,他很想念他們。

龍湖監獄是一座特殊監獄,不能與家人通電話,但可以探視。可大哥癱瘓在床,不能來監獄探望他,侄女還小,更不能來。

這幾年,他只能給家裡寫信。可是他寫的信都沒有得到回覆。他只能找人打聽家人近況,好在一切平安。

可三年來,林紫怡從未去監獄探望他,為此他很失落。而剛才看到的一切,更是令他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