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男出現的不可謂不及時,但還是晚了一步。
沖在後面的那些保安及時剎住了腳步,沖在最前面的四五個保安卻已經將各自手中的武器輪向了安樂。
噹噹當……
刀光棍影中,殺豬刀滑過一道黑中泛白的幽茫,眨眼之間,砍刀和鐵棍便全被斬斷。
伴隨着斷刀斷棍砸在堅實的花崗岩地面上的聲響,安樂身形急旋,飛起的腳尖將那幾個前沖之勢未減的保安全都踹飛。
一時間,整個飯店前廳一陣雞飛狗跳。
這還是安樂及時收手,否則被斬斷的就不是砍刀和鐵棍了,跌落在地的也不會只是斷刀和斷棍。
即便如此,眼前的一幕還是把眾人全都鎮住了。
就在此時,飯店對開的電動大門敞開,兩道身影在一堆保鏢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年約五旬,樣貌與林一天有幾分相像,林一地,江城首富林一天的親弟弟,林傲男的二叔。
另外一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高鼻、厚唇、鷹目、高顴骨,從左眉到右頰貫穿着一道猙獰的刀疤,讓他本就兇惡的面容更顯猙獰。
杜越聲,裂星堂堂主,江城地下勢力第一人。
原本,杜越聲與林一天走的很近,但自從林一天病入膏肓之後,林一地便趁虛而入,想要取代他的位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攏杜越聲。
「喲呵,你這裡挺熱鬧的嘛!擺出這麼個架勢,是要歡迎我嗎?」
杜越聲笑看着林一地。
他不笑倒好,這一笑,臉上的那道疤痕仿佛變成了蠕動的蜈蚣,分外可怖。
林一地聽出了杜越聲話里的譏諷——他這是譏笑他掌控不了局面,林一天一病,居然有人敢在林家的妙香居鬧事,而且好像占了上風,這明顯是在抽他那張老臉。
頓時,林一地心頭火氣,看向安樂的目光森寒如刀。
「林家要辦事,不想關的人全都給我滾!」
「二叔,你要幹什麼?安先生是我請來的客人。」林傲男緊走幾步,來到安樂身前,與林一地直直對望,氣勢竟絲毫不落下風。
「早就聽說林家大小姐不輸兒男,果然名不虛傳啊!」杜越聲上下審視着林傲男,表面上是欣賞,實際上卻是在拱火。
既然要結交,那就要選擇最強的,你們叔侄二人先分個高下,再談跟我合作的事吧!
「客人?」林一地斜眯了安樂一眼,「這種人連走進妙香居的資格都沒有,你居然把他當成座上賓?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林傲男,你自甘墮落,別帶上整個林家!」
「安先生是我請來給我爸看病的,如果不是他出手,我爸今天早晨就沒了!」林傲男冷聲道:「而你呢?我爸病重的時候,你這個親弟弟幹什麼去了?」
父親病重之際,身邊只有她們母女二人,全都是拜林一地所賜,父親還沒死呢,他就急着跳出來,要吞併整個林家。
在林一地的威懾之下,偌大林家,竟沒有一人敢在林一天病重之際前去探望。
正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林一地、林傲男叔侄二人吸引的時候,安樂忽然動了,他拎着那個裝肉的塑料筐快步朝前廳大門走去。
這人要幹什麼?
想逃?
也不看看形勢,逃得掉嗎?
杜越聲淡淡的看了安樂一眼,嘴角剛泛起一抹嘲弄,忽聽安樂開口了。
「程冠希,你給我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嗯?
他這是幾個意思?
杜越聲有點發懵。
林一地有些傻眼。
林傲男有些發愣。
在場眾人全都沒有反應過來。
安樂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來到正要離開的程冠希面前,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領。
「你……你……你要幹什麼?」程冠希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當然是踐諾了。」安樂把塑料筐往地上一放,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我說過,那三十萬不還給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啪!啪!啪……
「啊……」
剛剛還喧囂異常的前廳忽然詭異的安靜下來,只有清脆的耳光聲和程冠希的慘叫迴蕩。
「啊……別打了,別打了,我還,我還,我這就還。」程冠希殺豬似的慘叫求饒。
安樂這才放開他,又拎起放在身旁的塑料筐,往一旁早就嚇傻了的沈嬌懷裡一塞,沈嬌那身華貴的新衣立刻被抹的髒兮兮一片。
「就用這個裝錢,我在這兒等着。」
程冠希如蒙大赦,立刻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沈嬌下意識的端着髒兮兮的塑料筐,失魂落魄般的跟在他身後。
安樂轉回身,大大咧咧的往休息區沙發上一坐,淡淡的掃了還在目瞪口呆的眾人一眼。
「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