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的時候,陸懷瑾確實喝醉了,但是在蘇糖糖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清醒了,也聽到了宋元晨和她的對話。
聽到自己喊孟華素的名字時,他確實覺得不可思議。
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孟華素了。
「是啊,你喊得就是『蘇蘇』啊!」宋元晨聲音肯定,輕笑了一聲:「陸哥,我不是外人,被我聽到你對糖糖的暱稱不用害羞。」
陸懷瑾臉色一沉,冷笑了一聲:「我喊得不是蘇糖糖,是素素,孟華素的素!」
這個名字一出來,宋元晨聲音瞬間啞了,像是不可置信一樣,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陸哥,五年了,你,你還沒走出來?」
孟華素這個名字已經很遙遠了,宋元晨都忘記了,沒想到陸哥竟然還惦記着。
「所以以後沒弄清楚事情就少說話!」
陸懷瑾訓斥了他一聲,正準備掛電話,突然聽見宋元晨聲音委屈道:「陸哥,我沒胡說八道啊,你叫了一聲『素素』,叫了十二聲『糖糖』,我也沒說錯啊!」
陸懷瑾手指頓住了:「你,你說什麼?」
「你昨晚喝了很多酒,一直喊着糖糖,我要送你回家,你根本不讓我碰你,還差點把我打傷。沒辦法,我只能給糖糖打電話。」
宋元晨說完沒等到陸懷瑾回復,小心翼翼問道:「陸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陸懷瑾脊背僵直,腦子一片空白,感覺心裡有一處崩塌了。
在宋元晨問第二遍的時候,他猛地甩開腦子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冷聲道:「我生什麼氣,這件事你給我爛在肚子裡,誰都不要說,尤其是蘇糖糖,聽到了沒有。」
「聽,聽到了。」
陸懷瑾掛斷電話後,神色複雜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房間的方向,隨即面容猛地沉了下來。
他絕對是太恨蘇糖糖了,所以喝醉酒都想着恨她,絕對是,一定是!
在原地站了三分鐘,陸懷瑾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沒一會雪又開始飄了起來,北風在耳邊嗚咽,路面上的積水也凝結成了冰,就跟他淡漠的面容一樣冷硬。
陸懷瑾離開後,蘇糖糖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被子很厚,但是她還是覺得冷,從心底冷遍了全身。
八年前來到陸家之後,她以為自己的苦難結束了,沒想到僅僅過了三年,又開始了。
陸懷瑾的話,比她親生父親的鞭子還要讓人疼。
被父親鞭打的時候,蘇糖糖覺得自己咬咬牙就能挺過來,也能倔強地不流出一滴眼淚。
但是陸懷瑾的話卻讓她潰不成軍。
她哭得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房門突然「砰」地一聲被踢開了。
尖銳刺耳的女聲傳了過來 ,刺激地蘇糖糖耳膜生疼。
「呦,這都天亮了,還睡着呢。蘇糖糖,你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陸家少奶奶了吧。快給我起床做早餐,我和我媽待會還要逛街,耽誤了時間,你賠得起嗎!」
蘇糖糖睜開紅腫的眼睛,還沒說話,嗓子裡的癢意,讓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門口的人像是覺得晦氣,手掩住鼻子扇了扇風,語氣十分刻薄。
「病懨懨的樣子,也不知道我哥看中了你哪點,就會裝嬌弱勾引男人,賤不賤啊!」
這話十分難聽,但是聽了五年蘇糖糖早就習慣了,從五年前陸懷瑾對她態度大變後,陸家其他人的真面目也顯露了出來。
陸懷瑾對她好的時候,陸嫣然對她態度也跟自家姐妹一樣。但是這五年,她從來沒有停止過對蘇糖糖的諷刺挖苦辱罵。
「我病了,家裡有傭人,讓他們做吧。」
蘇糖糖心情不好,說完這話就重新躺下了。
陸嫣然聞言瞪圓了眼睛,原本八分的長相,因為臉上刻薄的神情降到了五分。
她猛地衝到蘇糖糖身邊,怒罵道:「蘇糖糖,你少給我耍花招,你能有什麼病。我陸家養了你這麼多年,讓你幹個活還想着偷懶,快給我起來!」
還讓傭人做?!
在陸嫣然心裡,蘇糖糖就是吃白飯的,就是他們家的傭人。
但是任憑她在耳邊大喊大叫,蘇糖糖也不想理會她,翻個身繼續裝死。
陸嫣然見此,心中怒氣翻湧,直接伸手粗暴地將她身上的被子拽開。
雪白的皮膚連同那一連串曖昧的痕跡暴露在冷空氣中,嬌艷嫵媚。
不僅蘇糖糖愣住了,陸嫣然也呆住了,好半晌才尖叫了起來。
「蘇糖糖,你怎麼這麼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