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燈光昏暗,陸笙垂着頭上前給坐在沙發上的三個男人倒酒。
她都不用抬頭,便能感知到霍沉所在的位置,實在是那人的氣場太過強大。
幾人在談正事,倒是沒過多關注她。
「霍總,陸氏股權轉讓合同我已經準備好了,您答應我的……」
陸笙倒酒的手一抖,碰倒了杯子,打斷了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的話。
中年男人被濺了一褲腿的紅酒,氣急敗壞的起身斥責,「你怎麼回事?毛手毛腳的,趕緊滾出去!」
霍沉也被這件事吸引了注意,然而當他視線落在低垂着頭的陸笙身上時,目光頓時沉下。
陸笙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在書房裡看到企業併購計劃的時候,她還能騙自己說事情沒那麼糟,可此刻親耳聽到霍沉要陸氏的股權,她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霍沉想要吞併陸氏!
「說你呢,還不滾?」中年男人伸手想要推搡陸笙。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眉頭一緊,還不等他有所動作,陸笙豁然抬起頭,「程叔叔,好巧啊。」
程松看清陸笙的臉,面色頓時變了,「你……陸笙!你怎麼會在這?」
餘光瞥見沙發上的男人,程松心裡明白了幾分,陸笙嫁給霍沉並不是秘密,只是倆人結婚時沒有大肆操辦,婚後倆人也從來不一起露面,所以程松才沒有第一時間把兩人聯繫到一起。
「程叔叔轉讓陸氏股權的事情,父親知道嗎?」陸笙目光微冷的看着程松,心中失望至極。
程松不僅是陸氏的大股東之一,更是她父親的左膀右臂。
可如今,他拿着陸氏的股份跟霍沉做交易!
程松面色難堪,他知道這事做的不光彩,也便沒有辯解什麼。
「出去。」沙發上的男人冷聲開口。
陸笙站着沒動,程松和另一個中年男人即刻反應過來,快速離開了包廂。
「霍沉,你什麼意思?」陸笙看着沙發上端坐着的男人,只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看透他。
「不是都聽見了?」
「我本以為你是因為昨晚的事情對陸氏施壓,可現在看來,你分明是早有圖謀……霍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霍沉起身,垂眸直視着她,「我是個商人。」
商人,唯利是圖。
陸笙看着男人冷漠的眉眼,眼眶莫名酸澀。
她壓下心中的難過,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程松是我父親最信任的人,你是怎麼說服他投奔你的?」
「說服?」霍沉嗤笑一聲,「那就得問你自己了,程松的兒子程星凱為什麼會進監獄?」
「那是因為他酒駕逆行撞死了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他為什麼會酒駕?」
「他……」
陸笙張了張嘴,發現無法再辯解。
兩年前,程星凱追求她的事城內人盡皆知,一次跟她表白被拒後,程星凱被一幫朋友帶去喝酒買醉,結果回家的路上逆行出了車禍,撞死了一個大官的親屬。
程松走不通關係,於是程星凱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父親知道此事後,將她狠狠訓了一頓,當時程松是怎麼說的?
程松說是他兒子犯了錯,進去反省是應該的,他不會因此跟父親產生嫌隙,然而現實卻是程松對此懷恨在心,甚至不惜出賣父親,將陸氏股權轉賣!
原是她太天真了,程松的兒子因為她而酒駕,程松怎麼可能會真的心無芥蒂?
陸笙的一顆心頓時沉下,她抿唇望向霍沉,心中還帶着最後一絲期望,「無論如何,你都要收購陸氏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