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臻錯愕。
白皙的手指搭上許墨沉的脈搏。
其實昨天她診斷的時候,已經發現許墨沉體內有毒。
只是她並沒有診斷出具體的毒性。
但這會結合他的症狀,已經能夠判斷出來。
「是誰對你下了這麼狠的手。」秦臻臻嘀咕。
這痛感放大,就算是輕微的外傷,也足以讓人痛的無法忍受。
更何況現在已經傷到了皮肉,許墨沉儘管一聲不吭,但秦臻臻也莫名感到心疼。
對他下毒的人,是想要折磨死他。
他該不會是得罪過什麼人吧?
回想起他剛才打架時招招狠辣,這會又似乎是被仇家給下毒逼害,頓時就腦補了一出古惑仔的故事。
「你該不會……以前混社會的吧?」秦臻臻噎了噎口水,不安地問。
要是這樣的話,那被人下毒,也就說得通了。
畢竟做那個的,肯定的有不少仇家。
許墨沉的沉默,看在秦臻臻的眼底就是默認。
「其實你也不用隱瞞,只要你現在改邪歸正了就好,有我在,不會再讓你誤入歧途的。」
許墨沉戲謔地揚了揚唇,「我是壞人,你不怕我?」
秦臻臻淡定地看他,「你看我怕我爸了嗎?」
濱江一號。
馮添回來之後,臉色一直就沒有好看過。
戚晚珍洗漱完,穿一身吊帶的蕾絲睡裙下樓。
雖然已經近乎四十歲,但她肌膚保養的極好,歲月在她身上看不出痕跡。
十年前,她還是娛樂圈一線的女明星,戲約不斷,狂攬多個金鐘獎項,憑藉性感艷麗的形象成為宅男女神。
但一場勾引有婦之夫的醜聞,令她從天堂跌入地獄,隨後十年在娛樂圈徹底息影。
現在,對於戚晚珍這位曾經的明星,大多人已經沒什麼印象,但最近隨着馮添頻頻帶她出入上流社會,她又重新進入了大眾的眼球。
「阿添,臻臻那孩子還在跟你鬧彆扭?昨天跟陳總的婚禮,她也太不識趣了,怎麼能當眾逃婚了呢。」
本來秦臻臻嫁給陳總,不單單能填補最近秦氏的資金空缺,而且抱住了陳總的大腿,以後秦氏在北城的地位可就更穩固了。
「她要是真是鬧彆扭就好了!」馮添惱怒地一拍桌子,「她現在跟一個不知道那裡的野男人結婚了,還不認我這個當爸的!」
戚晚珍雖然面上一陣失落,但心裡頭卻是喜悅的。
「孩子大了,總會不復管教的,或許臻臻也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可惜了,本來秦氏要研發的項目眼看資金到手,馬上就能啟動,現在……」戚晚珍語氣失落。
她最會挑撥離間,聽完這話,果然馮添就對秦臻臻更加厭惡了。
「不過阿添,你放心,我剛才已經安撫好陳總了,他答應了明天過來我們家,只要臻臻回來……」
戚晚珍壓低了聲音,眼底充滿算計,「陳總說了,只要讓臻臻給他睡一晚,他可以不計前嫌,資金也能給到五百萬。」
本來陳總也沒打算娶秦臻臻,他都那麼多房太太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馮添臉色緩和了些,「你說真的?」
「當然。」戚晚珍露出勾人的笑容,「就是阿添,你得讓臻臻那孩子明晚回來。」
馮添陰狠地眯起眸子,回想起秦臻臻斬釘截鐵不認他這個爸,他冷笑了聲,吩咐傭人,「給秦臻臻打電話,讓她明晚回來把房間的東西都收拾了,別礙着我們家!」
此時,秦臻臻剛和許墨沉回到醫館附近的住宅。
這裡是媽媽臨終前為她置辦的婚房,裝修得很溫馨別致。
她平時很少過來,因此這會到處都蒙上了灰塵。
一進門,許墨沉直接就大爺那樣往沙發上一坐。
秦臻臻本是要喊他一起打掃的,可目光看過去,男人一身黑色襯衫,長腿慵懶地交疊着,顛倒眾生的俊臉清冷寡情。
卻無處都在散發着致命的魅力。
他身上總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
要不是秦臻臻知道他只是個無業游民,都要以為他是哪家跨國公司的大總裁。
「算了,你受着傷,就不讓你打掃了。」
秦臻臻覺得,這男人就那麼坐在這裡,還真是非常賞心悅目。
一下子不想破壞這樣的畫面。
直到秦家的傭人打來電話。
聽見是讓她回去收拾房間的東西,秦臻臻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看來她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馮添巴不得家裡連她的痕跡都沒有。
但是她這位父親是不是忘記了……他帶着那個小三住的秦家老宅,可是當年外公轉贈給媽媽的!
媽媽去世之後,房子的產權就回到了外公手上。
秦臻臻握緊了手機,眼底一片寒意。
「告訴馮添,別墅是我媽媽的,要說搬走的人,是他和戚晚珍,不是我!」
秦臻臻其實一直以來都是脾氣溫和的人,可最近三翻四次被馮添惹怒,她脾氣也炸了。
外公告訴過她,當初馮添一無所有,是媽媽和整個秦家對抗,才讓馮添入贅,坐擁了秦家的財產。
而因此,秦臻臻才沒有跟馮添姓,而是姓秦。
現在馮添非但不知恩圖報,媽媽去世之後還光明正大把小三領進門。
秦臻臻的眼眶越來越紅,她一直都相信爸爸,相信他會一如既往待她好。
可現在,這份希望,快要在秦臻臻心底消失殆盡了。
聽到傭人回復秦臻臻的話,馮添渾身的怒意再次爆發。
他冷道,「簡直荒謬!這裡是我馮添的地盤,來人,把那個不逆女的東西全給我扔出去!」
戚晚珍低眉,滿意地笑了笑。
等傭人把秦臻臻的東西都丟出去,她把管家喊過來。
「明天下午通知秦臻臻把她的垃圾都撿走,礙眼死了。」
戚晚珍把時間掐得剛剛好,秦臻臻接到電話,立刻就趕過來了。
她在濱江一號生活了那麼多年,私人物品自然是不少。
她沒想到馮添還真的不認她這個女兒,連東西都扔出來了。
秦臻臻把醫館關了,匆匆攔了輛出租車。
這時,許墨沉的電話打來。
「我餓了。」言簡意賅的三個字,讓秦臻臻一懵。
她記得昨天不是搬了一箱螺螄粉回家。
「想吃熱菜。」
仿佛是知道秦臻臻要說什麼,許墨沉先開口了。
秦臻臻:……
別說她現在趕不回去,就算能趕回家,她也不會做飯……
她這雙手,除了調製藥材,別的都一塌糊塗。
「我爸把我東西都扔出來了,我得回家一趟,你先自己出去吃點,沒錢我給你轉。」
話落,秦臻臻就把電話掛了。
給他轉了10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