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一時間都哭了起來,但都顧及着床上的病人,小聲啜泣。

大寶蘇一柊眼紅紅看向瞿老爺子,嘴巴癟癟的說:「瞿爺爺,打電話叫我媽咪來吧,她一定有辦法的!」

瞿老爺子此時也失了主意,想着對方是華老的關門弟子,眼裡閃過一道光,連聲道:「對,對......」

但李神醫下一秒就嚴厲道:「不行,不能讓一個騙子治療,少爺的病情複雜,萬一治壞了怎麼辦?」

瞿老爺子為難的皺起眉頭,黑着臉站在了一邊。

三個寶寶見狀,偷偷拉走了瞿修平和瞿星,二寶蘇青打着哭嗝,悄咪咪的說:「我跟你們說嗷,我媽咪是華老的關門弟子,醫術很厲害,一定能救瞿蜀黍的!」

瞿星重重吸了一下鼻子,茫然道:「真的嗎?」

二寶蘇青點點頭,「我跟你們索嗷,這個李神醫不是好人,故意不讓媽咪救人!」

瞿星心思單純,當即瞪大了眼睛,「啊......」

哥哥瞿修平拉了他一下,擋在他面前說:「闊似,李神醫是太爺爺找來的醫生,你們媽咪太年輕了,實力不夠!」

二寶蘇青一聽就急了,腳丫子直跺地板,「胡說胡說,我媽咪最厲害啦,醫術都超越華老惹!」

大寶在旁邊道:「對啊對啊,那要不我們先加微信!要是瞿蜀黍等會燒還沒退,就偷偷讓我們媽咪來,你們相信我呀,媽咪真的能治好蜀黍。」

瞿修平和瞿星對視了一眼,兩人齊齊吸鼻子,同意了。

三個寶寶心裡裝着事兒,不一會兒就說自己要走了,他們趕着回去告訴媽咪。

瞿老爺子內心悲痛,讓司機送他們回酒店,並且還遞過去廚房做的一盒糖糕讓他們回家吃。

回到酒店後,三個寶寶躡手躡腳刷卡進去,然後腦袋貼貼,小聲商量到底該怎麼辦。

三寶蘇阮阮着急的說:「哎呀,快點把媽咪叫起來吧,不然萬一爹地真的死了怎麼辦。」

蘇青點點頭,兩人看向大哥。

大寶遲疑了一下,同意了。

三個小萌鴨急匆匆的跑到媽咪的房間外,輕輕推開門,然後三個小腦袋從門外鑽出來,向裡面看。

「媽咪睡着了!」

「走吧!」

「媽咪媽咪!」

「媽咪,醒醒鴨,嗚嗚嗚。」

蘇溪遙在夢裡沉浮,耳邊突然飄來孩子們焦急的呼喚聲,她睜開了眼,就見三顆小腦袋湊在面前,三雙大眼睛紅通通的。

「怎麼了?」她連忙坐起來。

三寶蘇阮阮癟着嘴,委屈的說:「媽咪,你快去救救瞿蜀黍吧,他發高燒不退,那個懷醫生說,能不能治好,看運氣惹!」

二寶蘇青聽着這些話,又忍不住唰唰流眼淚,哀求的看女人:「是啊媽咪,快去救救爹地吧,青青不想爹爹死。」

蘇溪遙聞言,立刻反應了過來,皺起眉頭,表情嚴肅,「柊柊,你不是答應媽咪,要看好弟弟妹妹們的嗎?怎麼偷偷跑去瞿家了?」

她平時不常生氣,所以臉色沉沉的樣子格外嚇人。

二寶和三寶打了個響亮的哭嗝,擔憂的看向哥哥。

大寶沒忍住,眼淚落了下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斷斷續續說:「媽咪,對不起,我擔心那個壞醫生不好好治療瞿蜀黍,所以才帶弟弟妹妹們去瞿家的......」

「我就是想提醒一下瞿家的弟弟們要小心,懟不起。」

他一哭,二寶三寶們也跟着哭起來,「媽咪,不要怪鍋鍋,都是我們不聽話。」

「媽咪......」

蘇溪遙頭疼的看着他們,心軟了,想到孩子們從小沒有父親,對那個男人有特殊的感情也是正常,畢竟她也不希望對方出事。

「好吧,媽咪也沒有怪你們,但是你們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偷偷跑出去,萬一被壞人抓走怎麼辦?」

小寶貝的臉哭得紅通通,淚眼朦朧的看着她,像是蔫兒了的白菜。

正巧這時候大寶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一看,臉色瞬間一變,聲音焦急:「媽咪,弟弟們說蜀黍高燒四十度了,怕是要不行了!」

蘇溪遙心猛地一沉,疑惑的皺起眉,「我白天才看過他,不應該啊。」

三寶一把樓住她的腿,想把她往床下拖,「媽咪,快去救救爹地吧,不然阮阮就要沒有粑粑了,嗚嗚!」

夜色微沉。

半小時後,蘇溪遙帶着三個寶寶再次站在了瞿家門口。

蘇溪遙對大寶說:「給弟弟發短信,就說我們到了。」

大寶晃了晃手中的手機,「我已經花拉!」

不一會兒,兩個小不點就從房間裡跑出來,給他們開門。

三個寶寶見到弟弟,連忙湊上去噓寒問暖,「弟弟你們別擔心,有媽咪在,瞿蜀黍一定會沒事噠!」

「嗯吶,嗯吶!媽咪炒雞炒雞厲害哦!」

蘇溪遙無奈的看向自己的三個狂熱小粉絲,揉了揉他們的小腦瓜,然後表情堅定的看向另外兩個孩子,「你們放心,我們走吧。」

瞿星抬頭看着她,女人逆着光走來,但身姿欣長,眉眼沉靜,莫名的就讓人的心安定下來,她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氣息,讓他想要靠近,想要撲進對方懷裡尋求安慰。

他想上前求抱抱,但瞿修平拉住了他的手,把他直接拽走。

幾人來到了病房。

蘇溪遙趕忙上前搭脈觀察病情,然後依次摸了摸男人的頸動脈,掀了掀他的眼皮,心中一片凝重。

瞿星和瞿修平站在旁邊緊張的看着她,小臉都皺在一起。

蘇溪遙沒有過多猶豫,從貼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布包,從裡面拿出數十根粗粗的銀針,她彎下腰,左手一顆一顆解開男人的上衣紐扣。

包裹着身體的布料被扯開,其下的身體也逐漸裸露在空氣中。

男人顯然長期有健身的習慣,皮膚呈小麥色,肌肉明顯、分明,身體線條如刀刻過一般,完美無暇,透出濃濃的野性。

蘇溪遙扣子解到最後幾顆的時候,手不由得微微顫抖,這,就是六年前和自己度過一夜的男人,指尖稍稍觸到了肌肉,那滾燙的溫度像着火一般,觸得她站直了身子,眼波晃蕩。

但她很快就穩住了心緒,手起針落,一根根銀針眨眼間就扎在了特定的穴位上,沒有一絲猶豫。

不一會兒,男人肌肉分明的胸膛上就扎滿了銀針,甚至小腹上也落了不少銀針。

站在床邊的五個寶寶看得目不轉睛,一個個屏住呼吸,看得頭皮發麻。

大約過了半小時,蘇溪遙收回手,站起身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一雙黑眸在此時更加明亮,仿佛盛滿了星辰。

瞿修平和瞿星的小手緊緊牽在一起,見狀,瞿修平小心翼翼的問:「蘇醫生,我爹地他,怎麼樣了?」

說着,他咬住下唇,顫抖着說:「他會沒事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