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7趙信,出獄!」
「出了這個門口就不要回頭看,我不希望以後再見到你!」
嘎吱!
厚厚的鐵門打開,頂着板寸,趙信邁出大門,深呼吸了幾口,一牆之隔,空氣都不一樣,這就是自由的空氣!
嗶!
停在路邊的一輛賓利,車窗緩緩放下,一個一身戎裝的美婦坐在車裡向他招手。
「臭小子,還不快上車!」
「師娘!」
上到車後排,趙信一臉的愧疚,師娘卻是看着他消瘦不少的臉,眼眸中比一年前多了幾分穩重,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這一年的牢沒有白坐,比從前穩重了不少。」
「師娘,我……」
「你沒怪師娘這一年沒撈你出來吧。」
「不、不,我知道師娘都是為了我好,讓我在裡面好好沉澱。」
「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
師娘拿出一份飯盒遞過去:「吃吧,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那家老店的叉燒飯。」
熟悉的味道放入嘴裡,趙信再也止不住,淚水如雨下。
八年前,趙信本來有個美滿家庭,父慈子孝。
就在他十三歲生日宴會上,一場忽如其來的火災帶走了家人的性命。
萬幸一個少女奮不顧身的將他從火海裡面救出來,而少女自己卻是被大火燒傷,生死未知。
只是醒來後的趙信來不及去感謝少女,卻是被警方帶走問話,原來縱火的汽油罐上有他的指紋,他被當作了最大的嫌疑人。
不過由於他未成年,加上警方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最終還是被釋放了出來,後來就被在軍中當教導員的師娘收養。
直到十八歲那一年,師娘也讓他從軍,他欣然走進了軍營。
第一年的新兵,趙信就在全軍比武大賽中拿下了冠軍,如願的加入了軍中之王的神龍特戰隊。
後來的兩年軍旅生涯,他更是屢立奇怪,成為了神龍特戰隊最年輕的上尉隊長。
不過他少年成名,性格上卻有致命的缺陷——衝動!
一次任務中,被人陷害,踉蹌入獄。
師娘後來雖然幫趙信查明了真相,不過為了讓他彌補性格上的缺陷,特意讓他在監獄裡面呆了一年,就是為了他沉澱下來……
「傻孩子,多大的人了,還哭得像小孩子一樣。」
師娘也是感慨良多,像小時候一樣用手帕抹去他臉上的淚痕,又幫他擦拭了一下嘴角邊上的油跡。
其實師娘只比趙信大八歲,今年也不過才是三十歲,身上散發着成熟的韻味…
師娘好像是知道他的變化一樣,咯咯大笑,更加湊過來一點。
這讓監獄裡憋了一年的趙信更加難受了,臉上一紅,趕緊拿過手帕自己擦拭。
「來,像小時候一樣給師娘揉揉小腿,看你這一年來的手藝退步了沒有!」
「是,師娘!」
師娘的大長腿抬起,趙信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側目不敢直視。
趙信嘆息一聲,顫抖着手揉捏。
「啊…好舒服!」
視覺和聽覺的刺激,讓趙信滿臉通紅。
「小信,你現在這樣的心態可不行。」
「師娘讓你在裡面呆一年,不只要你控制住你從前的衝動,還要你能經受得起誘惑。」
「師娘這樣你就受不了,你怎麼能抵擋得住外面的誘惑。」
「好好給我揉捏,眼睛也要看着我!」
趙信心中想道:「師娘這真不怪我,你的這種考驗,有幾個男人受得了!」
片刻後,師娘終於舒服的伸了個攔腰。
「好了,不逗你了……也是時候彌補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壓在心裡的愧疚了。」
趙信聞言正色,想到了什麼,顫聲說道:「人……人找到了?」
「嗯。」
師娘拿出一個牛皮帶給他,裡面是一張帶着面具的少女照片,相片中人目光憂鬱,好像是有說不盡的故事。
「八年前就是她從火海裡面把你救了出來。」
「她叫林若冰,是羊城林家的掌上明珠,原本天姿國色,可為了救你,半張臉被燒毀,成為了羊城上流社會的笑料。」
「林家也將她視為家族之恥,僕人都能對她百般辱罵,受盡冷眼!」
趙信緊拽着相片,滿目震撼,對方為了救自己,居然帶來了那麼大的傷害。
「是……是我害了她!」
「如果她不救我……就不會被毀容,我……我就是用盡一生去彌補,也報答不了她的恩情!」
趙信看着照片中的女子,目光之中充滿了愧疚。
師娘拍了拍他肩膀,嘆息說道。
「你欠她的,確實要歸還!」
「她現在遇到了更大的麻煩,你現在馬上動身去羊城!」
「救了她,也是救贖你自己!」
轟!
趙信直接從車上跳下,狂奔遠去。
守候在車外的女侍衛低聲詢問。
「軍座,您何必對他隱瞞身份,讓他親自出馬,直接一個命令就可以平了林家!」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師娘自顧說道。
「雛鷹長大,總要獨自高飛。」
「他是潛龍在淵的命格,只要將心裡的缺陷補齊了,未來必然一飛沖天!」
「成就只會在我之上!」
「而且,當年他趙家被滅門要因果已經猜到了林家,趙家的大仇也也必須讓他親自來料理!」
「希望了解了這件事,他的心智可以真正的穩下來!」
……
半日後,月如彎鈎。
羊城西關林家大宅,門前車水馬龍,老宅內燈火通明,小半個羊城的名流今晚匯聚於此,正是為林老爺子賀壽。
門口處的司儀大聲吆喝。
「羊城張家來賀,送上八斤八兩金壽桃一對!」
「三環集團劉總來賀,送上冰種玉扳指一個!」
「恒生藥業張總來賀,送上清道光青花花瓶一個!」
「……」
隨着眾人的賀禮紛紛獻上,也將整個壽宴熱鬧的氣氛推上來高潮。
而在大廳角落,一個帶着面具的少女獨自傷神,與整個喧囂的氣氛格格不入。
少女的半邊容貌被青銅面具遮蓋,可另一邊精緻的面容,立體的五官,依然讓人為之動容,難掩傾國傾城之姿。
透過面具背後的雙眸,林如冰心如死灰。
今晚到場的賓客打着祝壽的明目,其實是為她而來。
三天前,爺爺就已經放出了放聲,將會今晚以拍賣的方式,將她下嫁出去!
從前的天之驕女,今夜居然像奴隸一樣被明碼標價,讓她如何不心灰意冷!
等到林老爺子收完賀禮,從高座上起身,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多謝諸位百忙之中參加我的六十大壽。」
「今晚是我林家雙喜臨門的日子,不只是我六十歲生辰,更是我孫女如冰的大喜日子!」
「諸位也知道,我孫女雖然半邊容顏被毀,可身材依然風姿卓越……」
「老朽說得再多,也有點自賣自誇之嫌,不如讓大家一睹我孫女的風采。」
「林斌,帶冰兒上來給大家看看!」
不一會,林冰兒就被林斌推上了台上,絕美的半張面容,雖看不到全身,可飽滿的胸型,盈盈一握的芊芊細腰,再配以她那憂鬱的氣質,依然不失為佳人。
當然,前提是不摘去面具!
高台上,林如冰看着台下眾人如同查看牲口一樣的目光,淚水傾瀉而下。
一場大火讓她失去了從前的一切,家人對她對百般挑剔、侮辱,這八年來她都默默忍受了。
只是如何都想不多,自己的親爺爺居然會狠心得將她如同是牲口一樣,至於高台上隨意拍賣,卑微的自尊被無情的踐踏,粉碎!
「今天是爺爺的壽宴,哭喪呢?」
「不許哭!」
林斌喝止住林如冰,目光看下台上眾人,高聲喊道。
「今晚,我林家要為我這個好妹妹挑選一位如意郎君。」
「挑選夫婿的標準只有一個——誰出的聘禮高,誰就是我林家的乘龍快婿!」
說是聘禮,實則就是赤裸裸的拍賣!
「我出十萬!」
「二十萬!」
「二十五萬!」
「……」
話音方落,來賓紛紛出價。
今晚到場之人,非富即貴,幾十萬不過是他們去夜總會一夜的消費而已。
花個幾十萬能買一個豪門千金回來完虐,博個一樂,有何不可!
更何況,林如冰雖然半邊臉蛋被毀容,可身材還真不錯,關了燈玩起來也是一樂!
高台上的林老爺子笑得一臉皺褶,如同是個包子一樣。
如何想不到一個臭丫頭,居然還能賣出如此高價。
早知如此就早賣了,也不用浪費多幾年米飯。
隨着喊價一路飆升,已經有人出到了百萬,眾人都以為這是誰高價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我出一千萬!」
「哇!」
眾人雖然都不是缺錢的主,可花一千萬買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毀容了半邊臉的女人,這可是大手筆了,紛紛循聲看去。
一眼就看的了一個剃着板寸,臉龐黝黑的青年,眼中儘是玩味之色。
「這人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他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誰那麼大膽敢在林家搗亂,那是活不耐煩了。」
「這小子面生得很,不過我估計應該是羊城哪一家的公子哥吧。」
「我也沒見過,不過還真是大手筆,一千萬都保養個一線女明星了,居然弄個殘廢回來玩,真是捨得!」
「興許人家就喜歡恐怖片,就好這一口呢。」
「……」
眾人議論紛紛,台上的林老爺子也激動萬分,他本來以為林如冰能賣個一百萬就不錯了,現在居然有人出價一千萬,完全超出了十倍預期。
「好、好、好!」
他臉色叫好,滿是熱情的看着底下的趙信,雖是覺得臉生,也不知道趙信是誰,不過也只以為是那一個遠方親友的後輩子侄。
而被置於高台拍賣的林如冰眼眶通紅,看着拍賣下的自己的趙信,同樣覺得有些臉熟,卻是想不起來。
八年前,趙信還是個少年,經過這多年來的風霜歷練,容顏早已經是大不一樣,她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爺爺,我不嫁!」
林如冰一臉悲愁的做着最後的掙扎,八年來受盡冷眼、受盡侮辱,她依然可以忍氣吞聲,可這樣被當作貨物一樣甩賣出去,她無論如何不能忍受。
「男婚女嫁,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輪不到你反對!」
林老爺子不給她更多開口的機會,轉頭對着趙信眉開眼笑說道:「好孫女婿,這聘金什麼時候過賬?我們現金、銀行轉賬、支付寶都可以!」
趙信心中氣憤,這個老頭子姓名都不問自己,就孫女婿叫起來了。
賣一條狗都不至於如此無情,何況一個人,還是他親孫女!
可想而知,林如冰這八年來過的是怎樣的一種非人生活!
而這一切全是因為自己給她帶來的傷害。
趙信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咧嘴笑嘻嘻說道:「現金,當然是要給現金。」
林老爺子大喜,可見他就是一個人來,手裡也無多餘之物,一千萬的現金放哪呢?
疑惑之中,只見趙信從口袋裡面東掏西掏,摸遍了口袋,終於拿出一大疊的現金來,百塊、五十、二十都有,還有些是幾塊的零錢。
「老頭,你數數,看看這裡夠不夠一萬塊。」
林老爺子臉一下子僵住了,厲聲說道:「小子,你耍我!」
「老頭,你這是什麼話,我不是給你錢了。」
「你這是一千萬?!」
「你又沒說一千萬一次付清,我先給你這些當首付,後面的分期付款,以後我每個月付五千。」
「來,趕緊的把錢拿着,這事就這麼定了!」
「喂,老頭,你吹胡瞪眼做什麼,這是什麼服務態度,別人賣幾千萬的房還有分期付款,你這賣孫女難道就不能有這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