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雪讓兩個小傢伙找地方躲好,就攔在柴房門口,擺出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

其他聞訊趕來的大漢們,先是將摔得門牙齊飛的同伴扶起來,見她如此,卻是忍不住笑起來。

「你個小娘皮,個頭不大,膽子倒是不小,一個人就敢硬闖我們煙雨樓!」

這樣說着的大漢,格外虎背熊腰,幾大步走到謝千雪面前,甩開膀子就要擒她。

下一秒,他被抬手甩飛了出去。

煙雨樓的打手們一時面面相覷,甚至連地上哀嚎的兄弟都忘了去扶。

謝千雪看着他們,勾唇,輕輕一笑,「愣着幹嘛,都上吧。」

等到煙雨樓樓主姜堰, 被小廝攙扶着,到達現場,就見院子裡躺滿了他的手下,正鼻青臉腫地求饒。

而唯一站着的女人,施施然抱胸,好整以暇地沖他挑眉。

他瞪起雙目,拂開小廝,下一秒卻沖 謝千雪拱手,「不知女俠光臨,招待不周,慚愧慚愧。」

謝千雪見他不過而立之年,卻面色蒼白,眼下發青,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不舉模樣,不自覺皺起眉,「是你要抓童男童女,做藥引?」

姜堰顫顫巍巍地擺手,「不不不,女俠誤會了,在下只是借他們一點血,不會要他們的命。」

「一點血?」

她冷笑起來,「他們才多大,一點點心頭血,也能要了他們的命。」

繼而直接揮手打斷他還要狡辯的廢話,「你氣血不穩,印堂發紫,已是強弩之末,卻仍沉湎於情事不自拔,哪怕日日夜夜飲下九千九百九十九對童男童女心頭血,做藥引,也是無濟於事。」

「本來可多活一個月,」她豎起一根食指,「可你偏偏找死,綁了燕北王之子做藥引,最多一日可活。」

姜堰原本蒼白的臉色,開始發青,「在下不過是誤……」

「閉嘴,」謝千雪漠然抬眸,「你只需聽着就夠了。」

「我有法子救你,可你從此以後,都需聽命於我。」

說着,她抬袖往後,袖箭射去,便見一人背着弓箭,從樓上落下。

不過片刻,屍體就在眾人面前,化為灰燼,風吹無蹤。

染着森然綠光的袖箭轉而直指姜堰,「別和我耍花樣,我用毒可比用武更擅長。」

等到一切塵埃落地,已近傍晚,煙雨樓正式開張,脂粉漫滿,花團錦簇地勾着一個又一個男人,不回家。

而謝千雪端坐在煙雨樓最高閣,聽着跪伏在面前的姜堰,一一匯報。

「小世子安全的消息,已照女俠串攛好的口供,送回了燕王府。」

「樓內不願繼續作妓的女子,已經發了銀子遣散,任何逼良為娼的生計也都停了。」

說着,便叫手下抬了一個楠木箱子,送到謝千雪眼下,「這是供女俠方便行事的散銀。」

「女俠,你看我……」

謝千雪頷首,從袖裡掏出小巧的白玉瓶,「這是續命丹,一月服一粒,續命丹不斷,你的命就不斷。」

姜堰欣喜接過,當着謝千雪的面,就生吞了一粒,見她滿意,才擦擦額頭上的汗,「那女俠的袖箭,可否別再指着在下了。」

謝千雪收回袖箭,抱胸笑了。

姜堰卻欣喜沒幾秒,就哭得滿地打滾。

「續命丹功效強大,只一點不好,就是服下之後,五臟六腑會有火燒之感。」

「好在忍一忍,不過盞茶功夫就好了。」

等姜堰平息,看向謝千雪目光,已經徹底畏懼敬服。

她便放心問道,「當年謝府真假千金一事,你是不是幫着謝千霜,造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