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聖上賜婚他和醫仙,長留更是再也沒笑過。
閻司禮揮手示意身後的手下們停步,他在原地勒馬,直到一大兩小笑完,走近他馬前。
謝千雪一邊在心裡思量:還好,還是疼長留的,知道自己來找兒子。
一邊將閻長留放下前,在他耳邊低囑一句,「記得我們約好的說辭。」
任閻司禮手下暗衛之一的暗雀,上前接過閻長留,她才拉着謝挽意微微施了一禮,「民婦謝晚攜女,見過燕北王。」
「你就是煙雨樓口信中,無意遇見長留,見他年歲尚小,孤身一人,便主動攀談留住人的謝晚?」
謝千雪點頭,對於從閻司禮口中聽到自己的化名「謝晚」,很滿意,她就知道,憑她的喬裝手段,再加上之前的假死,閻司禮再敏感多疑,也猜不到她就是謝千雪。
「還極巧地路過煙雨樓,被樓主發現你找到了燕王府上上下下找了一整日,都找不到的長留,於是差了腳程快的小廝報信來告,你便後跟着親自護送長留回來?」
謝千雪繼續點頭,果然聽到閻司禮標誌性的冷諷,「就這麼巧,你覺得本王會信?」
「有巧也有不巧,」謝千雪抬眸,直視向高坐於駿馬之上,越發襯得丰神俊朗的閻司禮,聲音不卑不亢。
「我剛到京都不久,就遇到了你的手下,帶着一群家丁在尋小世子,我當時還幫他指了路呢。不信,你問他?」
說着,指了指他身後隊伍最尾的男人,回首見男人點頭,閻司禮便示意她接着說。
「可沒想到你的手下這麼飯桶,路都給他指清了,也沒尋到,反倒我也正巧往那邊走,和小世子也是有緣,又遇到了。」
「彼時他正被一群乞丐圍困,我心軟救下,帶他回家洗將一番,又換了一身衣物,怕你們等的急,就拜託煙雨樓樓主趕去報信,這不,就急匆匆給你們送過去。」
「當然,我也不是沒所圖,」她見閻司禮露出狐疑的目光,便話鋒一轉,「做這麼多,是為了讓燕北王承我一個人情,幫我一個小忙。」
「你說幫就幫,」閻司禮冷冷一笑,「你真當本王的人情這麼好欠?」
「這個忙,我保證燕北王幫了,絕不吃虧,相反,絕對划算。」
「皇宮裡供着的雪谷醫仙,是假的,真正的醫仙早就死了。」
「我知道假醫仙救治聖上的條件,就是嫁給你,我可以拆穿她,再幫聖上康復,你也不必再娶你不喜歡的人。」
「哦~」閻司禮翻身,利落下馬,幾步走近謝千雪身前,「可本王憑什麼信你?」
堂堂燕北王,聞名天下的戰神,更是朝野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攝政王,氣場全開,普通人完全招架不住。
可謝千雪比他還橫,她抬手格擋住閻司禮擒來的手,揮掌將他逼退幾步,繼而將乖巧不語的謝挽意抱起來,抬指點向閻司禮的胸口。
再飛身幾個躍起,幾息間已遠遠站上街道一邊的商鋪屋檐。
「王爺,小心!」
身後一眾手下,發出驚呼聲,奈何離得遠,鞭長莫及。
「就憑你身上經年征戰,多處暗傷沉積,再加上我這一指點穴,」謝千雪的聲音遠遠傳來,「三天之內,都不得動武。」
「想通該信我,也就是三日後,長明湖畔來見,我幫你治癒暗傷,你幫我拆穿假醫仙。」
等謝千雪的身影,在夜色中徹底消失不見,閻司禮攔住還要再追的手下,臉色難看。
「王爺,您怎麼樣了?」
閻司禮暗自催動內力,發現果然紋絲不動,搖了搖頭,這種暗虧,除了之前遇見謝千雪吃過,他這是第二次吃了。
難不成,他真的和姓謝的女人八字犯沖?
「爹,」閻長留突然掙脫暗雀,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進他的懷裡,打斷了他的思路,「謝晚是好人,她救了我,你能不能相信她,讓她幫你治療暗傷?長留錯了,長留不希望爹生病。」
閻司禮生性冷淡,年少時父母雙亡,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愛至深卻不知如何表達,父子倆常常相對無言,這是第一次,兒子一次性向他說出這麼多話。
他抬手頓了頓,輕拍在兒子的背上,「謝晚之事,爹自有打算,倒是你偷跑出府,差點出事,本該重罰,爹這次念在你初犯,只罰你禁足一月。」
閻長留在他懷裡悶悶點頭,小奶音嗡嗡地,「長留認罰~」
閻司禮見他這麼乖,心也軟了,「爹罰你,是為你……」
話被懷裡小傢伙的呼嚕聲打斷,等抱起他,才發現他都困得睜不開眼了。
暗嘆口氣,閻司禮只能抱着睡着的長留,帶着一群手下,先打道回府。